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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 57 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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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萼和张璁的书信说,他们到达湖广后,根据不同情况划定区域,现在土地兼并最严重的地方,流民土匪最多的地方,剿匪、丈量土地,挖出来所有隐瞒不报的土地,世家士族们超额占据的土地,宗室皇亲们挂名的田庄……

本来进展很好,即使遇到几番下毒刺杀,可都是安全无恙,侍卫们仆从们也都没有伤亡……可是他们遇到一些忠心于世家的奴仆,他们情愿顶罪,也不愿意分土地,他们情愿做奴仆……

此其一,这是世人的一贯想法,宰相门前七品官,平头老百姓,还不如一个大家族的奴仆好过日子,要不那么多人要做皇家奴仆,抢着自宫?即使谁都知道奴仆是为奴为婢……

桂萼和张璁建议,此事牵扯到民风,土地改革的进程不放缓。但方法要变,需要宣扬一些思想,整顿一些民风——要老百姓知道,大明平头老百姓的日子,也是可以好过,可以有希望……读书科举、做工做商。

皇上对此模糊明白,书本贵,笔墨纸砚贵,求学的机会更贵……一般人家供应一个读书人不容易,贫困人家压根供应不出来,大户人家垄断的,不光是土地,还有书本、老师……琴棋书画等等各种教学资源。

皇上又想到大明贫富差距拉大的事儿。针对思想文化方面,皇上就又想到,徐景珩说大明理学日落黄昏,对心学不予评价的事儿。

当然,这对于皇上来说不是大事儿。而是信件的末尾,桂萼和张璁说,他们在湖广听到一种声音,说王守仁在河套打仗,很可能打一年半载,因为王守仁担心皇上“鸟尽弓藏”,王守仁也要阻止湖广土地改革……

皇上相信王守仁老师,但皇上担心王守仁老师为难。

皇上“咚咚”小跑。徐景珩在书房外间,正在看一副字,桌子上也有几封信。皇上一眼看到那副狂草,眼睛一亮。

这是一首《闲居秋日》:“逃暑因能暂闭关,未须多把古贤攀。并抛杯勺方为懒,少事篇章恐碍闲……浮生只说潜居易,隐比求名事更艰。”

皇上看得模糊明白,小眉头一皱,随即松开。

祝枝山与唐寅、文征明、徐祯卿并称“吴中四才子”,都是好友,且都嗜酒如命。尤其祝枝山和唐寅意气相投,玩世狂放。只唐伯虎主要精力在画上,祝枝山能诗文,尤工书法,名动海内。

而祝枝山给皇上的印象,更喜欢哲理的思索,对传统理学的批判也更深刻,也更理性和果敢。偏偏他也是大大方方的,所著《浮物》一书,竭力非议儒家六经,思想的锋芒显露无疑……

他和徐景珩说:“隐比求名事更艰”……皇上看看这幅手书,看看徐景珩,看看徐景珩,看看手书……

那个小样儿,叫徐景珩脸上全是笑儿。

徐景珩满面笑容,放下手书,牵着皇上的手在圆桌上坐下来,拿过来皇上手里的书信——皇上立马眉眼欢笑,拿过徐景珩的其他书信,一封一封地看——眼睛瞪圆。

都是大明当今的名人大家寄来的,有书法,有画儿,有酿酒师,有瓷器、医学……除了各自领域的一些事情外,都是类似祝枝山的意思,甚至还有人劝说徐景珩,回去南京闭关禅修!

还有一个给徐景珩推荐老道炼丹!

皇上气啊,横眉竖眼的,小眉毛一根根竖起来。

余庆在里间探头,从里外间隔断的纱帘中,隐约看到皇上和指挥使的身影,感受到皇上的那股子“杀气”,一动不动地装乖。

皇上气鼓鼓地转身:“送过来!”余庆立马端着托盘进来——朝鲜今年又提前来贡,送来一些好人参,皇上就吩咐给指挥使用,还根据太医的说法制定一个少食多餐的方法,一日五餐·徐景珩,到了用午休前的参汤时刻。

徐景珩放下书信,面对小瓷碗里乳白色的参汤,闭眼,一口气喝完,皇上果然欢喜起来。余庆机灵地端着托盘和碗退下,皇上小鸟儿一样叽叽喳喳:“太医说长白山的人参好,性温。先吃着,慢慢地进补。”

徐景珩笑出来:“皇上,臣吃了一年了?”

皇上理直气壮:“要再吃。朕有看《皇帝内经》和《普济方》,朕知道。”

徐景珩:“皇上的医术学的越发精进,大善。”

皇上骄傲,一时又生气,无他,皇上学医术这般用心,全因为徐景珩的伤势。

皇上一时又想起徐景珩不乖乖,刚养好一点就因为情绪波动剧烈而吐血,眼睛就红了。

徐景珩因为皇上最近的模样心疼:“皇上,臣真的好了。皇上来看桂萼和张璁的疑问。有关于王守仁先生,臣相信,王守仁先生,会做出来他自己的决定。”

“皇上还记得,臣告诉皇上,天底下的好女子,不是需要保护,而是要尊重。大明的忠臣良将,也是。皇上理解王守仁先生的为难,尊重王守仁先生的决定,认同王守仁先生一腔忠正,足以。”

皇上瞪大眼睛:“‘丹诚图报国,不避圣心焦。’”

徐景珩失笑,皇上耍赖。

“臣很高兴,皇上问出来。”

皇上傲娇。

“于文臣而言,茹太素在太~祖皇帝时期,很好。于武将而言,也有很多人都很好。可是,蓝玉大案还是发生,太~祖皇帝也杀了不少文臣。

军权都是双面刃,有了军权,就有了身不由己,所以有‘宋太~祖黄袍加身’,也有鸟尽弓藏。皇帝知道,将军们知道,人人都知道。既然身在其中,那就做好准备,无怨无悔。”

徐景珩的声音冷漠,皇上呆住。

“文臣也一样。既然进了庙堂,那就为国为民为君为自己,拿命拼……”徐景珩面对皇上天真烂漫的眼睛,到底是心软。

“文臣武将之功不可集于一人,皇上要记得,人性不能试探,也不要存有侥幸之心。杨一清领兵后,进来内阁;王守仁先生领兵后,也进来内阁,总是给予一个退路。”

皇上的心里生出来一股气。徐景珩看得更心疼,微微一叹妥协:“皇上相信王守仁先生,在天下人的压力面前,该怎么打仗怎么打仗。王守仁先生也相信皇上,不会鸟尽弓藏。皇上,无需烦恼。”

皇上当然需要烦恼!

至今为止,皇上都不明白,“丹诚图报国,不避圣心焦”这个故事,或者说内阁企图养歪他性情的背后,还牵扯什么,为什么徐景珩那天会吐血?

皇上的心里,徐景珩不是大明子民中的任何一个。徐景珩是不一样的。皇上生气徐景珩一直回避问题。皇上只要一想起那天的情景,身体就害怕恐惧地颤抖,只倔强地忍住,要一个答案。

徐景珩伸手,轻轻抚摸皇上的眼睛,皇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全是对未来的恐惧。

皇上在害怕,他不能带着他游玩大漠和大海,丢下他一个人吗?

徐景珩轻轻眨眼,这次,没有躲避皇上的质问。

“皇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魔障。同一个问题,臣的父亲担忧,臣可以安慰,可以去解决,到臣亲自面对,难免也是困于其中。”

“朕知道,不在其位不知其受,不在其身不知其痛。”

徐景珩眼里带笑:“皇上说得对。所以人都说,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皇上因为徐景珩绕开话题生气:“徐景珩也是普通人。”

徐景珩哭笑不得:“臣也是普通人。”又瞧着皇上要哭出来的模样,再次妥协:“臣这几天一直在思考、剖析,发现自己的软弱,冲出自己的魔障。臣的身体真的好了。明年臣带皇上去南京,去南海,去南疆……”

顿了顿,面对皇上强忍着眼泪的模样,心里酸楚:“是臣自误。臣既然带皇上玩耍,那就好好地玩耍。只要皇上开心,就好。”

皇上吸吸鼻子,眼泪小河一般,皇上知道徐景珩的身体没好,“哇哇哇”“哇哇哇”哭得气势汹汹,水漫金山,可算是把这些天的憋屈哭出来。

徐景珩叫皇上哭的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给擦眼泪,用冰包敷眼睛,一通忙乎,最后瞧着皇上的兔子眼,真笑出来。

皇上:“!!!”兔子眼·皇上也是理直气壮:“还没说完。”

徐景珩:“王守仁的事情,皇上不必要担心。太~祖皇帝时期,大明的情况太复杂,乱世用重典,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而当时大明之所以有那么多贪官,还有一个原因——若贪污一万两和一百万两一样的罪名,谁不去可劲儿贪污?人性本贪,既然要贪,既然大贪小贪都是死,那自然要多多贪污。”

皇上:“!!!”泪眼朦胧的皇上,瞧着可怜兮兮的。徐景珩只笑:“世情如此。反过来,于皇帝也一样。如果皇帝不以强权做武器,不妄用生杀予夺的皇权,文臣武将,也不会去用自己的脑袋拼一个忠心,这是为一个镜子的正反面,也是上行下效……”

徐景珩细细地讲解,皇上终于明白,他不是太~祖皇帝,他不是他爹,所以太~祖皇帝和他爹的情况,也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他真不需要去烦恼魏国公或者谁,牵扯到徐景珩。

皇上鼓着腮帮子:“还有。”

“先喝杯水。”

哭得嗓子哑的皇上乖乖地喝水。

“理学日暮,心学不适合推广,大明需要新的学说,大明人自己也有感触。”

“自古以来,诗词文章最能表达世人的想法。大明建国,刘基、宋濂等人以文名世,高启所著诗词更是脍炙人口,此时的诗词,多是忧国忧民。永乐北迁后,诗文大都趋向文笔工整,词章藻丽,内容多歌功颂德,点缀升平……”

永乐一朝后,大明基本稳当,文人中的解缙、三杨提倡台阁体,帝王宫廷都支持。

到正统时,大明文人仍以台阁体相标榜,但也都知道台阁体大都为应制、应酬之作,缺乏活力。至弘治时,被称为拟古派的复古运动应运而起。

拟古派的文学复古运动掀起高潮,人称七子时期,从弘治时开始,代表人物是李梦阳、何景明、徐祯卿、边贡、康海、王九思、王廷相等。朝野上下,以李、何为首,树起“复古大旗”……

徐景珩赞叹:“‘文称左迁,赋尚屈宋,古诗体尚汉魏,近律则法李杜……’这也是民间人士跟风穿魏晋宽袍,东坡帽的原因之一。大明的文人,立志文必秦汉,诗比盛唐,但远远不够。”

他的目光落在皇上的身上,安安静静:“皇上,大明的第二次文化复古要来。”

皇上吸吸小鼻子:“是和意大利的文艺复兴,达芬奇画鸡蛋一样吗?”

“是。”

“李梦阳、何景明、徐祯卿、边贡、康海、王九思、王廷相……是中下层文人。江南四大才子,唐寅、文徵明、祝允明,也都是中小阶层,还是民间在野派。”

“皇上说得对。”徐景珩目光温柔鼓励,皇上骄傲地表示,自己气还没消,还在生气。

徐景珩脸上的笑容更大,看看滴漏,起身,牵着皇上的手出来书房。

“李梦阳、何景明、徐祯卿、边贡、康海、王九思、王廷相……名声起来后,变成保守派。如今的江南四大才子不同,他们狂放不羁,更因为江南经济发展,新兴市民的阶层勃兴,在极力摆脱传统理学束缚,冒出朦胧的个性……”

“江南,和北方很不一样?”

“很不一样。”

“祝枝山病了,唐伯虎老师也老了,江南还会有人出来吗?”

“有。翰林院的文伯仁、郑晓,苏州府新科案首归有光、唐顺之、吴承恩……都好。”

“还有文嘉他们。”

“对。还有敢于去丈量西域的文嘉他们。估计,都在回来的路上。”

“还有昆曲乐工魏良辅,改出来的昆曲好听。”

“好听。皇上要不要学?”

“……学!”

皇上如今头上虱子多了不愁,反正他说不学,徐景珩也会要他学,皇上委屈,又想哭。

徐景珩宠爱地笑:“臣昨天听说,江南出来一种‘苏钢’冶炼法,不用坩埚,炉中炽铁用炭,煤炭居十七,木炭居十三……且那新式鼓风器也有大改进,活塞推拉的木风箱,风压和风量都更大……”

徐景珩的声音慢悠悠的,一口吴侬软语特好听,皇上小胖脸板着,小耳朵一动一动。

“……下午臣带皇上去军器局、兵仗局转转。”

皇上:“!!!”

“好好吃饭。”皇上一转头,提条件。徐景珩的笑容轻轻的:“好,今天中午吃……半碗饭。”

皇上欢喜,克制自己不露出欢喜的模样——半碗啊,等徐景珩吃一碗饭,再高兴。

徐景珩因为皇上的模样,也欢喜地笑。

皇上因为徐景珩,对江南心生一丝丝向往。下午的时候,皇上根据徐景珩的建议,给桂萼和张璁回信,给杨廷和、严嵩回信,还真的和徐景珩去工部下属的军器局,内府监局主管的兵仗局转转。

一身短打布衣粗草鞋,好似一个小民工。徐景珩试验‘苏钢’方法,皇上蹲在火炉前拉风箱,待证明这样方法,缩短炒炼熟铁的时间,降低成本……眉眼弯弯地乐。

夕阳西下,两个人出来兵仗局。皇上用着兵仗局的大锅饭觉得亲切,又想起徐景珩曾经要人做的,一个大锅炉不停地烧火,鼓动热气,带动上方空竹响的翅膀飞高高……对活塞推拉的木风箱感兴趣。

“徐景珩,活塞推拉,烧大锅炉。”

“皇上的提议好。臣第一个想到的是,澡堂里烧热水更方便。”

皇上好奇:“要去澡堂洗澡。”

“……去?”

“去!”

两个人灰头土脸的,还有一身的汗,皇上闹着要去看大澡堂,徐景珩也宠着皇上。

大澡堂当然不是皇上的小池子,人多,热闹,忒热闹。皇上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光屁股,嘴巴张大就合不上。

搓背的、按跷的、刮脸的……污泥浊水、污手垢面、吵吵嚷嚷……皇上眼瞧一个人的指甲里乌黑乌黑的,一个人的后背一搓一手泥团儿,眼睛瞪得溜儿圆。

好在皇上和徐景珩一个小单间儿,澡池子里热气腾腾,脱得光溜溜,泡在温热的温泉汤池里,皇上狠狠地松一口气。可皇上给徐景珩搓背、按跷……徐景珩身上没有泥巴珠子,也没有几两肉肉……皇上又没有成就感。

“要吃饭长胖啊。”皇上在回来的路上,还满心遗憾。第二天上午,四位阁老来和皇上议事,皇上问:“你们洗澡,身上有泥巴珠子?”

到晚上沐浴出来,张佐给皇上修剪手脚的指甲,皇上问:“张佐,你洗澡,身上有泥巴珠子?”

得知身边的人身上都没有泥巴珠子,都干干净净的,每天洗澡熏香,皇上拍拍小胸膛,放下心来,却在临睡前忍不住问出来:“为什么他们不天天洗澡?”

徐景珩:“从养身方面讲,洗澡属于泄元气。入秋后,天气凉下来,不动弹汗就不多,不是必须洗澡。一般人家烧水麻烦,有些人家,柴火都没有,舍不得经常花铜钱去澡堂子。”

皇上眨巴眼睛。徐景珩就笑:“不一样。一出生就习惯洗澡,每天洗澡很好。等冬天来临,臣带皇上冬泳。”

于是皇上对冬天有了期待,堆雪人、滑冰、冰上蹴鞠、冬泳……

北京城,金秋季节,皇上的生活回归日常,每天盯着指挥使用药用饭,痛并快乐地学习,北京城的人,因为皇上的五岁生日来临欢闹;又因为各藩属国来贡,送贺礼,各地方宗室也都来京,各家客栈满人,热闹非凡。

南海,杨阁老刚发出去自己请求回京的信件,收到皇上的信件,那个叫为难。皇上说,有关于大明和西班牙、葡萄牙的合约签订,可类比大明和西部蒙古的满速儿汗。还说西洋人肤色不同,然大明大国风范,不以外貌歧视任何人……

皇上人小心胸宽,皇上不了解,华夏人自古以来就是人上人,居世界中心的文化人,中央之国之礼仪大国,华夏人从不歧视蛮夷,而是压根儿就……咳咳,华夷之上下之分根植于灵魂。

这头,杨阁老和严嵩,麻利地给皇上回信,力求要皇上明白,何为血统不可混淆,国家没有平等……

那头,湖广之地,桂萼和张璁仔仔细细地筛选,亲自打包几分特产,寄回去当礼物。收到皇上的来信后,两个人琢磨一夜,抚掌大笑。

“指挥使果然雅人也。给予湖广人如此大礼,好,好,好!”

张璁一连说三个“好”,桂萼更是满脸红光,眼睛大亮:“皇上如此有决断,吾等不能落后。张兄,我们出去?”

“出去!”

两个人一起从巡抚衙门的内书房出来,东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薄薄的雾色朦胧,顿时神清气爽、满怀抱负于胸。

武昌府巡抚衙门口,围堵着上万的人,整整一条大街,都是挤挤挨挨的人群,愤怒的人群。

侍卫们护着他们两个,然人群等了两天两夜等到他们出来,沸腾激荡,仿若大火里浇了油。人群高喊着“我们要给皇上上书,我们要去北京告状……”桂萼提气,大喊一声:“都安静,皇上有旨意。”

侍卫们运起来内力一声声高喊,人群一听皇上有旨意,果然安静下来。

桂萼面对一张张焦急的,愤怒的,甚至是迷茫的,愚昧的……面孔,心里头难受,却又感觉自己更是责任重大,高高举起手中圣旨。

上万人跪下来,一句一句:“皇上万岁,皇上我们冤枉啊……”声震云霄,哭声震天。

桂萼的眼睛也湿润,双手打开圣旨,声音嘶哑地高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元和五年,大明建国一百五十年,四海困穷,王纲不立,五纬错行……灵祥并见,推术数者……运终兹世,凡诸嘉祥民神之意,比昭有汉数终之极……”

这类似一封罪己诏。

大明建国至今一百五十年,然西南贫困,反民四起,纲常失序……皇上心里有愧,皇上想要大明人吃饱肚子,大明两京十三省,皇上挨个来。皇上两只手伸出来,十个手指头有长短,要从最担忧最关心的西南开始……

湖广士庶的哭声越来越大,眼泪鼻涕的满脸满身。皇上和他们剖心解腹,叫他们痛苦、不安,也叫他们愧疚、悔恨。

四海困穷,王纲不立,五纬错行……皇上的眼里,大明如今是这个样子吗?他们以为的盛世来临,其实是危机四伏、盛极必衰的前兆吗?

武昌,几万湖广人痛哭失声。皇上还答应他们,湖广丈量完土地之后,统一赋役,限制苛扰,皇上甚至说,计亩征银,官收官解,如此以来,湖广人的税赋一下子减少四分之一,还有了土地……

皇上还鼓励湖广人做工,加办工科学院,建造大明第一座,专门培养老师的学院,第一座书籍公开的藏书楼……

消息传开,三百万湖广人一起哭。哭声中的民意拳拳直冲霄汉,要湖广的世家大族、宗室皇亲、科举功名之人……只能躲在家里默默流泪。

皇上什么都做,银子谁出???皇上剥下来他们一层皮,给老百姓实惠!可他们不敢和皇上硬抗!

一个个在祠堂里哭爹喊娘,要不是桂萼和张璁偷偷告诉他们,明年科举改革,皇上答应给予湖广读书人好处,他们能一路哭去北京喊冤!

“皇上还是优待我们的。”一个个哭得凄惨,又是伤心,又是满足。

湖广的土地改革这般开始,谁也没有想到。桂萼和张璁摸摸后背,一身冷汗,却也是激动的手抖,心也抖。

楚王在自己的书房里,凄厉大笑。

清丈土地,湖广两省可以多出来八千万亩纳税田,更要以前占地多者而税减的情况,浮出水面,每家每户的税赋大大降低,国库收入却是大大提高。

统一赋役,限制苛扰,各级官吏就不能和以往那般,巧以名目鱼肉百姓,中饱私囊,丛弊为之一清,户部查账也轻松很多……

计亩征银,官收官解,官府除了常备粮食之外,只收取一半谷粟实物,解除一部分官府负担,且各省管各省的,类似边镇的税银改革一般,免除沿途侵蚀分款之弊,也省去长途运输粮食之苦役……

这很好,可这都不是根本。

最根本的,是皇上打破世家大族的书本垄断,给予底层百姓一个希望,一个打破阶级,冲出贫富差距的希望。

“建造大明第一座,专门培养老师的学院,第一座书籍公开的藏书楼……很好!很好!”楚王的眼神简直是疯癫。

内阁六部九卿得知皇上给湖广人的许诺,也都疯癫。

蒋阁老极力稳住,试图和皇上讲道理:“这样一来,官商结合,银价大涨,谷子不值钱,老百姓更苦。”

谢阁老直接坐地上哭:“皇上,不能这样啊。大明的读书人要闹起来,这还是士农工商的大明吗?皇上!”

毛阁老黑着脸:“皇上,如此一来,税银从收取到进国库,就有一个整合损耗。熔铸碎银的实际火耗为平均每两一至二分,即百分之一二。然,大明的官员,清廉有几人?实际征收的火耗必然高得多,这还是老百姓的负担。”

费阁老直接指出核心问题:“皇上,臣在南京呆过,臣知道江南和江北的差距,桂萼是江西人,张璁是浙江人……都是南方人。他们的提议,于江南合适,但于北方大不合适,南橘北枳,必引发动乱。”

皇上板着小胖脸,有理有据:“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老百姓怎么都是苦,朕要他们勉强吃饱肚子,只是略尽心意。蒋阁老的提议很好,有户部规定一个谷子的官定价格。”

“士农工商,国之四柱,永远不变。士族要是能制造大船大炮,朕也说‘朕和士大夫共治天下。’”

“贪官哪里都有,任何时候都有。毛阁老的提议非常好,这两年吏治改革只改革人选,贪污问题,是时候整顿一番。”

“湖南湖北,也属于南方。缺点在于不靠海,但经济也有发展。朕在湖南湖北做改革,自然有考虑南北差距。费阁老也要考虑,南北差距如此之大,当如何治理?”

四位阁老一起哑火。

皇上真的长大了。

皇上知道,这天下,就是一个人人博弈争斗的金字塔——既然底层的百姓怎么都是苦,那就抬高这个金字塔的台阶,要老百姓苦也是吃饱肚子的苦。

皇上知道人心复杂,人性本贪。也知道人心富贵,人性繁华。不去和人心人性较劲儿,只开始重用工匠,要大明人,要士农工商都过得更好,要南北的差距缩小,大明贫富差距缩小……给予所有大明人一个希望……

反正谁敢不乖乖,朕就砍脑袋。四位阁老恍然明白,徐景珩把皇上教导的非常好,开天辟地的好。

好的他们哭都哭不出来,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就要晕倒。

他们的皇上有了感情,懂了感情,却只用在指挥使一个人身上。四位阁老瞧着皇上的一身霸道,一双冷酷无情的眼睛,白眼一翻真晕倒了。

徐景珩!!!四位阁老对徐景珩的杀意,卡在喉咙口,随着他们倒下的身体,一起倒下。

皇上的眼睛微微睁开,不敢相信四位阁老今儿这般脆弱;张佐却是看懂了四位阁老的一腔悔恨,捂着心口吩咐小太监赶紧的,搀扶的搀扶,叫太医的叫太医……

四位阁老都晕了,剩下的人自然更没有战斗力。

吏部尚书毛澄本就听指挥使的,大力支持改革;新任刑部尚书,颜颐寿,是一个只喜欢断案子的怪人;新任礼部尚书,各方势力角逐下选出来的金献民,是一个耿直的实干派,不参与任何争斗……

都察院和大理寺?他们的职务是评断朝廷政策的好和坏,评断官员合格不合格,再给出建议。不参与具体政务,也不参与具体人员任命。

如此这般,皇上在屋里看太医给四位阁老诊脉,就感觉,“胜利”来的太容易,不敢相信。皇上打起来精神,准备应对四位阁老哪个要跳湖,要撞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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