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飞英雄传

听鳄鱼小蕙跟我说了灵音一族的情况，我倒觉得也没什么稀奇的，不就是耳朵特别灵敏，甚至可以通过声波的震动探查环境，有些像海豚或蝙蝠的回声定位；再有就是可以用声音催眠，让对方产生轻度致幻，但对于祝融巫师或者羽人战士，只要稍有些精神力保护机制，则催眠或致幻完全没有效果。

“按你说的，这灵音一族也没什么大本事啊，根本没有攻击性的法力。”我说。

“那可未必，虽然没有直接的攻击能力，但作为千年来生生不息的种族，自有其生存之道！像你这种想法是要吃亏的！”小蕙妹子一副少年老成的态度。

“怎么讲？”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比起拉开架势跟你刺刀见红的敌人，这种摸不着打不准的敌人说不定更难缠，任何时候都可能暗地里给你一刀。”

“世道险恶啊。”我说。

然后想到从顾媛媛到林记者这些受害者，心情沉重，默默给小蕙妹子刷背。

……

就这样，我在报社一边工作一边打听消息，而且更努力为邵音音推销出了一些化妆品，如此很自然可以和她加强联系，在其他场合提起邵音音的时候也有了由头，不会太招人怀疑我的动机。

至于邵音音那边，依然对我非常热情，而且能听出来她对我也越来越有感激的意思，如此一切进展顺利，只需要有个合适的机会，就可以和她自然而然谈起以前韩主任的事情，毕竟这事已经是满城皆知，估计她也不会如何刻意回避。

……

前几天是中考的时间段，此前金喆小哥给了我一个如何做好中考生考前考后心理辅导的采访任务，这是市教委的例行任务，配合一篇问卷调查表，给出一些考生心理辅导的意见，后期需要采集一些家长和班主任的反馈，体现一下心理干预的成果。

于是我跑了两天，采访了五位家长，五位班主任，文章写得规规矩矩，没什么好说的。反而是通过采访几位中考班级的班主任，得到了一些相当于边角余料的信息，倒是更有趣一些。

其中有中考前进行爱情表白的少男少女；还有在中考前三天没和父母说过一句话的孩子；还有中考之后写了长长的计划单来弥补此前时光的孩子；至于考试后烧了日记，烧了练习册的大有人在……但其中，我发现了一个最有趣的孩子。

……

事情是这样的：

一位班主任说，就在中考后，他的一个学生“消失”了十天！

这个男孩的父母都在国外打工，只有他和奶奶两人住在一起。

他平时学习成绩还可以，安静温和，从不惹事捣乱。

他虽然没有靠省重点高中或者名校附属高中的绝对把握，但考上普通重点高中，今后拿个大学本科文凭还是没啥问题的。

就是这么一个大男孩，中考后则告诉奶奶，自己还需要每天上学，预习高中课程，为高中学习做准备。奶奶向来觉得他是老实孩子，所以没有多想。

直到十天后，有位女士给学校和报社打电话，说自己的钱包遗落在某行ATM机旁丢失，多亏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捡到以后，足足等了失主一天，直到原物奉还。

女士问他的名字，他也不说，就走掉了。后来还是银行的员工说，这个少年几乎每天都来，坐在会客区玩手机，一坐就是一天，有时中午吃点面包，有时则完全不吃东西。

第二天，女士果然又在那里见到了男孩，并把事情向媒体爆料。

接任务的记者就是金喆，他从男孩放在旁边的校服领口的名签，知道了学校、班级和学号，于是和那位女士一起，给学校打去电话，希望表扬这个拾金不昧的少年。

学校班主任联系男孩的奶奶，于是大家才知道，这男孩每天依然装作上学的样子，早出晚归，但几乎都是在附近的商圈周围的银行待着。

事情蹊跷，于是老师也来了，大家都奇怪这少年为何每天出来过这种流浪的日子。

因为金喆还有写两篇社评的任务，于是这个采访的工作就交给了我。

于是我提出请少年吃快餐，在没有家长和老师的情况下，我们开始聊天。很快我发现这少年心思细腻，性格温和，心态平和，很好交际。

他对我的印象也不错，感觉说的事情我能理解，沟通的频率一致，于是渐渐和我畅谈起来。

“你很像我曾经的一个朋友，最好的朋友！”我如实相告，因为他的确很像飞鸟。

“他也是个诗人？”少年问我，因为我跟他说了我和飞鸟的文学梦想。

我说，“现在看来诗人这个称呼并不准确，大概我和那位朋友只是想成为对这个世界的独立观察者，认真的观察者。”

男孩点点头，“观察者很重要，对于这个世界，起着决定性作用！”

我心想，瞧瞧，飞鸟在这个年纪也该是这样（客体参与具有决定性，而不是主体），复杂而深刻，同时也孤独和挣扎。

他的皮包里有作业本，铅笔，一件T恤，几块糖，充电器，充电宝，还有少量现金。

我问他每天都在这里做着干什么。

他回答：听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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