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藏武

血狼卫军议厅，血狼军卫四位属官、血狼军所四位属官、血甲军所四位属官赫然在列。

“江头，姜牙士与血滴军所还是没有消息吗？”程典看着上官陆问道。

“程典，无碍，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放心吧，我们静待便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应对鞑子的围攻，现在血狼、血甲军所已经撤入军卫，而且魏知卫与张值守大败围攻军所之鞑子敌兵，想必接下来军卫便会迎来最艰苦的时刻。”上官陆将对姜愧与血滴的担忧深深压在心底，表面上看上去似乎一切都稳操胜券。

“江头，血狼军所可战之卒尚有一千六百余，百变的军械器具我们全部带到军卫，至于粮草、军械器具具体数目典房已经造册交于程典大人。”做为曾经上官陆的老大哥，袍泽，胡贺宇率先站出来支持上官陆。

“听到胡所正说血狼的情况，我这所正有点汗颜啊，血甲五旗除却铁蹄旗，其他四旗折损过半，就算是铁蹄也不满制，军械器具、粮草、牲畜反倒还好一点，具体已经造册交于程典大人，卫正大人旦有军令，我血甲绝不推辞。”血甲所所正鲁慎禹同样也是如此，只是底气明显就没有胡贺宇壮些。

“行了，你们军所军卫早就有所安排，山岳、飞羽、长林三旗兵马留下协助军卫防守军寨，军所知所暂留军卫协助江头防守军寨，所正、卒典、卒监随我与程典撤入君山，督促修建崖璧栈道与营地，做好借助君山与鞑子鏖战的准备。”刘监见到节下军所所正如此行事甚是喜悦，朗声说着，见到胡所正与鲁所正欲靠口询问便又说道；“具体情况有程典向你们通报，一应粮草军械，战马、牲畜等全部运往君山，秘密通道已经打开。”

“我就向你们八位军所属官做一下军情通报，鞑子此次进犯五羊所图甚大，军卫训备旗前往左司驰援军关人马全军覆没，信鹰被鞑子游骑神射特意射杀，就连你们军所传递到军卫的鹰信军情亦有问题，而且我血狼所面对鞑子乃是青狼、灰熊两部落三支万人队，十日之前，军卫已经确认，青狼军卫节下青蚨军寨已经被攻破，寨毁人亡。朝廷已经派出荒郡、王郡援兵驰援五羊关。”程典将血狼军卫获知的军情尽皆道出。

血狼、血甲两军所八位属官听到程典的军情通报再不复之前的从容，八人全都认为自己撤离军寨乃是因为鞑子势众拼死攻寨，军所撤入军卫，兵力合聚一处，可抵御鞑子的攻打，度过今年鞑子的狩猎打垛，没有一个人会想到是如此的形势。

“胡所正、鲁所正，还有一事需与二位商议，血狼四军寨兵和一处，不管是血狼、血甲，还是血滴，三军所监房、典房，统归军卫监房、典房，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现在血狼处于危急关头，容不得半点马虎。”刘监看着胡贺宇、鲁慎禹慎重的说道。

血狼、血甲二军所的卒监、卒典并未到军议厅，胡贺宇、鲁慎禹与各自知所商议之后最终还是同意刘监的提议，军所典房、监房归军卫管辖。

“好了，胡所、鲁所，时间紧迫，不容多叙，两座军寨撤离，鞑子损伤惨重，鞑子再次围攻军卫想必不远矣。”上官陆已经看到军议厅外被牙士阻拦的张值守长，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程典也见到厅外的张值守长，知道应该是有紧急军情，“好了，你们所正与卒典、卒监随我与刘监到典房，确认后撤事宜，军卫有紧急军情，知所留在军议厅，刘监走吧，我们移步典房。”程典说完便起身离开，前往军卫典房。

卫堂牙士停止阻拦放张值守长进入厅内，见到厅内并没有各位旗总，只有军卫节下两所的知所。“卫正大人，寨墙值守发现军寨东侧沙尘滚滚，应该是有大队鞑子敌兵来袭。”张值守向几人见礼之后低声说道。

“斥候可出。”上官陆问道。

“斥候已出，尚未回寨。”

“可有传令兵到达军寨。”上官陆对于姜愧与血滴还是牵挂不已，鞑子敌兵已经发现踪迹，可依旧没有他们的消息。

“没有”

张值守长说完整个军议厅完全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到上官陆面沉似水，不敢开口说话。

大约一炷香之后，斥候回寨。

“卫正大人，斥候禀报，军卫东侧挂一旗幡，却有四千余人，速度很快疾行而来，大约再有半个时辰即到军寨。”张值守在厅外听了斥候的探报，进入厅内禀告道。

“传令山岳、飞羽、长林各增派一军至东、西、南三寨门，山岳旗旗总到东门、飞羽旗旗总到南门、长林旗旗总到西门，百变旗于北寨校场待命，血狼、血甲军所于校场随时待命，尔等随我到北门。”上官陆直接起身，厅内众人紧随其后前往北寨门。

上官陆带着众人来到北寨墙之上，入眼看到的便是滚滚黄尘，自东方滚滚而来，声势宏大，整个鞑子队伍随着为首者的移动，若长龙般游动在沙石之中。

“鞑子骑兵啊，如此精锐，也不亏我五羊边军千年征战，始终被其攻伐，若我五羊有此雄兵，何愁鞑子肆虐。”上官陆看着远方鞑子骑兵，再次感叹道。

“卫正大人，我们血狼的铁蹄亦不弱于鞑子，只是因为我们并不似鞑子那般生活在马背上，骑术与鞑子而言确实有所不足，只要我们铁蹄弟兄们的骑术精湛，血狼弟兄们的悍勇豪不弱于鞑子。”张值守对于上官陆如此看重鞑子骑兵心里并不服气，直言相驳。

“张值守，血狼铁蹄有你如此高的评价，我心甚慰啊，并非我看轻血狼铁蹄，而是心忧啊，鞑子有此铁蹄，千里纵横，肆意攻伐，我血狼铁蹄若能成此强骑，配之以精良军械器具，何愁鞑子围寨，我必杀入黄金草场，马踏汗王金帐。”上官陆看着远方的鞑子骑兵出神，对于无敌铁蹄始终难以忘怀。

张值守是第一次听到上官陆如此说话，却并没有觉得上官陆是在妄言，想起刘监曾经与他说过的话，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跃跃欲试，竟然迫切希望上官陆可以达成所愿，就算是自己成为他愿景中的马前卒也心甘情愿。

就在上官陆与张值守畅谈之际，远方的鞑子骑兵已经逼近血狼军卫寨北，但却在北方十里位置停了下来，有十骑脱离军阵疾驰而来。

“卫正大人，这是······”张值守对于这样的情形很是疑惑。

“不急，看看再说。”上官陆自己也是疑惑不解，紧盯着北方一点不敢松懈。

“我们是卫堂牙士、我们是卫堂牙士、我们是卫堂牙士。”就在十骑距离军寨距离五里左右，便听到前方十骑的喊叫。

“什么？”张值守下意识喊叫出来。

“是姜牙士，还有随他援救血滴军所的军卫牙士。”上官陆这流者巅峰武者已经蕴养过五关，眼力远超他人，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姜牙士，那他们身后的鞑子骑兵是怎么回事，血滴绝无如此精锐之骑兵，此事是否有古怪呢？”张值守听到上官陆的话质疑道。

“传令，请程典、刘监到北寨墙。”上官陆心里同样也是存有疑惑的，但是凭借对姜愧的信任，还是选择相信姜愧，对于张值守的质疑并不做回应。

姜愧带着血狼卫卫堂牙士进入军寨，独自一人来到寨墙之上，片刻之后程典与刘监二位属官也来到寨墙之上。

“姜牙士也在，血滴军所是否安然撤回。”程典刚走上寨墙见到姜愧，显得很是意外，开心的问道。

“血滴已经安然撤回，现在正在路上，预计明日早间便可到达军卫，只是我这儿现在有点特殊情况。”姜愧见到程典与刘监到来，见礼之后回答道。

“我们到前方阔台上说吧，卫堂牙士看守四周，闲杂人等禁止靠近，张值守你与两位知所还有三军寨在此的旗总商议一下北寨墙防守兵力问题，程典、刘监、姜叔，我们过去吧。”上官陆自姜愧登上寨墙便发现了他神色之中的为难与不自然，主动开口说道。

上官陆、程典、刘监、姜愧，来到阔台之后，三人都看着姜愧，程典与刘监也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一时没有想明白哪里不对劲，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远方几千名鞑子敌兵的存在，只是对于上官陆将其他所有人支开感到奇怪。

“主子，我乃是謌克古之六部的后裔，我母亲乃是独猞部落的尊者。”姜愧面色犹豫，将自己的身世告知三人。

上官陆听到古之六部并没有太大反应，以为这六部只是謌克草原民族最早出现的六个部落，并不觉得这个身份有什么特殊之处，与远方那几千鞑子骑兵有什么关联。姜愧看到上官陆平淡无奇的反应感到有些不解，不明白主子为何是这个反应，因为之前主子在国子监求学期间在书库看到过这方面的典籍。

反倒是刘监听到之后甚为震惊，看着姜愧迫切的问道：“姜牙士，令堂是独猞后裔，是什么尊者？”

“我母亲乃是独猞银尊者，刘监对古之六部有所了解？”姜愧对于刘监知道謌克古之六部感到吃惊，毕竟就算是现在的謌克人知道的也不多。

“说起来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只是听说不是古之六部血脉尽皆消散，不复存在了吗？怎么令堂？”刘监说道这儿态度也更加恭敬了。

“具体我也不知，母亲很少提及陈年往事，我也是在她弥留之际方才得知自己有古部血脉，更是银虎尊者。”姜愧悲伤的说道。

“难怪、难怪，现在古之六部成为草原上传颂的故事，还有谁记得古之六部呢，严格来说应该是古之七部，背叛的人终将被背叛，祝部的预言已经应验，草原部落征伐不断，死伤无数，这就是背叛的代价啊。”刘监说着说着情绪很是低落，低着头不再言语，与姜愧一样也是满脸的悲痛。

上官陆与程典被二人说的给听迷糊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摇摇头，示意对方自己也并不清楚。

“主子，謌克这片草原最早出现的是六个部落，也可以说是七个部落，按照信奉的神灵分为走兽三部、飞禽三部，还有一个便是祝，按照古部的传颂，飞禽鹰鸠部落一位金尊者的儿子被一条来自南方金龙所伤，幸得苍鹰搭救方才得以活命，从此以后这位金尊的儿子不再信奉自己部落的神灵：鹰鸠，开始信奉苍鹰真神。自此以后草原上开始传唱，颂扬苍鹰的神迹，部落信奉的神灵太久远了，大家都已经忘记自己的神灵是什么模样了，除却一个名字之外没有任何可证明他们存在的痕迹，可苍鹰是真实存在的，只要人们祈祷，便会有神迹出现，渐渐的古之六部都不再信奉自己的神灵，开始信奉苍鹰真神，并且在苍鹰真神的指引下，那位称自己为真神奴隶的金尊儿子开始清除古部依旧还在原信奉部落神灵的人。”姜愧见到上官陆满脸疑惑，便将古部的故事讲了出来。

“姜叔，你说的这个我也知道，可是古之六部与现在鞑子各部有何牵连，古部的身份究竟有何特殊的呢？”上官陆问道。

“现在謌克尽管信奉的是苍鹰之神，可是各部落的真神依旧各不相同，因为他们都是六部的后裔，只是这个后裔仅为血肉上的后裔，并非真正的六部后裔，古之六部只有虔诚心腹真神，真神的图腾便会在胸前心口显现，所以现在他们尽管是六部的后人，但并不是六部的后裔。”姜愧解释道。

姜愧还欲继续向上官陆解释却被刘监给打断了，“姜牙士，接下来的还是让我来说吧，江头，所谓古之七部，便是祝部及走兽、飞禽各三部，七部各有不同，但走兽、飞禽六部彼此之间多少还有些往来，只有祝之一部，却只有各部的神尊者才知道，对于草原上广为传颂的故事，也还有后半部分呢。”刘监的情绪也有所缓和，难得的卖个关子开起玩笑。

“那位宣称自己为苍鹰真神奴隶的人欲清除任何不信奉苍鹰真人的人，草原上日日厮杀，尸横遍野，古之六部开始联合起来反抗，可苍鹰神力不凡，六部损失惨重，最后六部的神尊者以自己血脉断绝为代价，在神灵的指引下找到祝之一部，同时苍鹰真神也找到他们，就在苍鹰出现的那一刻，祝之一部的神灵显现，带走了苍鹰真神，至于神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最后古之六部快速消逝，真正的六部人销声匿迹，苍鹰真神成为草原上唯一的神灵。”

“刘监，不对啊，那如果苍鹰成为草原上唯一的神灵，那为何每一个部落信奉的真神都不一样呢？”上官陆好奇的问道。

“因为苍鹰根本不敌寓，只有按照寓的意思行事，允许六部血肉后裔建立自己的部落，选择供奉不同的真神。”

“什么？”姜愧对于最后的这个答案感到非常意外。

“因为不可明的缘故，神灵必须离开这片天地，这也是为什么寓明明强过苍鹰，却放过他并且让其成为被信奉的神灵，因为只有这样，古之各部的人才能有存活下去的机会，这也是寓能够为古之七部唯一能做的事情。”

“刘监，祝之一部的神灵寓既然明明强过苍鹰，为什么祝之一部的人不早早协助六部，那样不是也不会有后边的事情了吗？”姜愧追问道。

“祝之一部历来只有一人，而且祝之一部所长乃是自神灵得来的预言之力，而非力量，又如何相助六部呢。”

“刘监，非我多言，你为何对謌克古部如此熟悉呢？”上官陆听到刘监所说，乃是自己在国子监所有典籍上都没有看到的，感到很是奇怪。

“我的夫人便是祝之一部最后的族人，我所知道的都是我夫人告诉我的。”刘监说到这儿仿佛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看似悲痛却也有一种不可言状的轻快感。

“古之一部后裔姜愧见过祝部恩人。”姜愧听到刘监的话，立刻跪倒在地，行拜礼，双膝跪地，以额杵地两手平放置于额前，真的是一点水分都没有。

“姜牙士，怎能如此大礼，快起来。”刘监慌忙将姜愧给扶了起来。

“刘监，母亲临终之前吩咐的，若无祝之一部相助，古之六部将飞灰湮灭，哪里还有她的存在，因此叮嘱我让我以后遇到祝之一部的后人，一定要代她感谢。”姜愧非常真诚的说道。

“我听你们说了良久，不就是鞑子为了争夺信奉神灵彼此之间大打出手而已，最后苍鹰落败，可是为何寓神灵会放过他，还让他成为草原上的神灵呢，就算是杀了苍鹰，这样不还是回归到之前信奉各部神灵的状态了嘛。”程典上前反问道。

“程典，有句话叫做人心如壑、其欲难平，我想寓神灵对于这点也是非常清楚的，既然已经背叛了自己的神灵，就算是强求又有何益处呢，何况他们又不得不离开，只能为真正信奉他们的古六部做更多的谋划，使其得到更多的生存空间。”上官陆猜测道。

“江头，不亏为国子监大才啊，所言不虚，正如我夫人所说，这是神灵为他们古之七部所做的最后一点事情，寓说给祝最后的一句话便是；背叛已经开始，欲望的大门被打开，鲜血将笼罩这片大地。”

“姜叔，北方那几千骑兵是不是与你独猞后裔的身份有关。”上官陆还是问起了最关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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