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藏武

海日古等鞑子从北关以吊绳离开五羊，三万灰熊，不，应该是不足三万灰熊前锋部也暂停对五羊北关外关墙的攻打。

所谓的八名先天大圆满五羊老卒，不过是虚张声势，卸下盔甲，其他七个矛甲老卒的实力参差不齐，少了何老狗，五羊矛甲名不副实，虚有其表，白典只能用虚虚实实的手段将海日古糊弄住，能够送走他们，也算是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式。

白典、张监、吕半仙被上官陆请到军议角楼，书生、屠夫、魏鹏、程典、刘监也被上官陆请了过来，白典将半仙、张监向上官陆做以介绍，上官陆也为双方彼此做介绍。

“上官云骑尉，血狼四寨既已向京城放出寨破鹰信，为何会安然无恙出现在五羊。”几人刚刚坐定，张监便发问道。

“禀左监事张将军，此事与上官云骑尉无关。他在血狼也不过一年的时间，对我们边军诸多惯例并不知悉，血狼军卫及节下血甲、血狼、血滴四寨之寨破鹰信是我们四寨典房所为，当时形势危机，几万鞑子围困，备旗兵马听从左司军寨军令，前往左司驰援军关，四寨兵力匮乏根本无力抵挡，我们只能退守君山，因为没有左司与军关的军令，我们只能出此下策。”上官陆还未起身，程典却站出来，缓声说道，并且将当初左司传令兵所带的军册递了上去。

“半仙、白典，你看看，这的确是出自左司典房的军册标记。”张监仔细阅看之后更觉得蹊跷。

“不错，军册样式，五羊标记，包括字迹都对，应该没有问题，黑老鬼的谨慎是五羊出了名的，所有军册都是他亲自执笔书写，绝不会以他人代笔，但我五羊并未见到任何援兵。而且，若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并没有向左、右两司发出驰援军关的军令，这就是问题所在。”白典接过来之后，仔细查看，特别是字迹更是看得认真。

“禀三位将军，左司节下各寨血狼、灰狼、青狼都派出援兵前往左司，只是在出左司军寨前往军关的途中遭鞑子骑兵设伏，几乎全军覆没。”魏鹏起身说道。

“上官云骑尉，血狼军卫援兵可是知卫魏鹏统领。”白典示意张监稍等，朗声问道。

“禀白典，血狼备旗五旗兵马由知卫魏鹏统领前往左司军寨。”上官陆起身行过军礼之后朗声回道。

“魏知卫，将你卫援兵及到左司之后的一切详细说来。”白典看着魏鹏，双眼充满关切。

魏鹏将一切详细说来，包括行军几日，多少兵力，何时前往五羊等等。

“好了，张监、白典，鞑子去年并非寻常打垛，敌我双方纠缠几千年，我们自以为绝对的东西已并非绝对，上官云骑尉，还是说说你为何会弃寨后撤，又为何会出现在五羊北关吧。”吕半仙直接打断了白典与张监的询问，看向上官陆肃声说道。

“鞑子去年打垛较以往在时间上有些异同，血狼内部出现端倪，军库军械丢失······”上官陆将血狼自军库失窃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详细道来，收到三所军情鹰信，到决定军所兵力合聚军卫军寨，如何行事，血狼与萧木遥战事状况，在血狼兵力耗损严重，无力据寨坚守的情况下不得已撤向君山内，再之后聚拢各寨进入君山的军卒，遇到王郡在君山的兵马，血狼协助张司正两战之后灭杀追兵，清除青狼密道出口的鞑子守军，夺回血狼军寨，骗关夺下五羊北关。

“上官云骑尉，依你所言，王郡援五羊郡兵领兵，王郡都指营同知王浑与鞑子隼级勇士比斗不知所踪，是祭礼之前的事情，现在依旧没有消息吗？”吕半仙听过上官陆的禀报之后，当即就问道王同知的情况。

屠夫四人包括标正与一些阵总在内并非王郡都指营在册军伍，只是以同知牙士与亲兵的身份担任教习，此次王郡都指营领命支援五羊军关，王浑以战事军制的名义将他们都编入军中担任职务，有实无名，吕忘尘身为五羊军关都指营营正，神雀三品武将，又同为先天武者，在这个角楼里，吕半仙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禀吕营正，鞑子深夜袭营，我郡与荒郡兵马南北隔离，我郡兵马在同知大人统领下逃入君山，鞑子紧追不舍，更有大圆满勇士参与厮杀，同知大人为确保我部安然后撤，独身一人应战，此后便再无消息。”屠夫名义上为王郡当前领兵之人，对于王浑的去向也是之前就商议好的。

“张司正，王郡派出兵马援救五羊，五羊感恩不尽，然连番征战，兵马折损严重不宜再战。鞑子此翻打垛，军关内房屋毁坏殆尽，不如王郡军兵修复房屋，也借机休整，不知可否。”吕半仙面对屠夫，语气还算平和，王郡八万兵马到现在仅存几千人，不愿其再有伤亡。

“吕营正多虑了，好意心领余等虽未入军册，但起码现在还是军伍之人，生死本为常态，又何须畏惧呢。”屠夫拒绝了吕半仙的好意。

“张司正、徐书生，你王郡应是三位司正，这另一位？”吕半仙见军议角楼内仅有两位，不免有些不好的猜测。

“王珂王司正在君山内，尚未返回。”屠夫并未多说。

“张司正、徐司正，不如王郡军兵与我五羊辖下血狼共守北关，鞑子暂时不会进攻，你们也可以修整，现在五羊已经夺了回来，我们也可以随时增援。”吕半仙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意见。

“如此甚好，多谢吕营正。”屠夫、书生起身见礼说道。

五羊北关陷入短暂的安宁之中，在海日古出了北关之后，灰熊部落骑兵便归海日古统领，就驻扎在北三十里外暂停对五羊北关外关墙的攻势。

屠夫部损伤惨重，三标算上重伤活下来不足一千，也就长虫部还算好，因为是骑兵，有三千五百人左右，至于书生部因为支援屠夫，也仅存千余人，九位标正，仅存五位，血狼各旗包括开灵骑兵在内，能够存活下来的只有七百余人。

白典三人返回南关，吕半仙统领南关战事，白典开始安排军关内屋落的修建事宜，鞑子进入军关之后，所有屋落皆被拆除，石条被用在抛石机上攻打南关，石条开采还算方便，在军关内东西两侧山璧上便可，就算是五羊屋落修建所需木料甚少，军关内的木料也远远不够，因此修建进度也就非常缓慢。

“主子，长虫回来了。”深夜，上官陆打坐修习完毕，书生与屠夫带着长虫几人走了进来。

“长虫，你们没事吧。”上官陆看长虫与老齐头邋里邋遢满身泥土，担心的问道。

“没事，总算是从君山回来了，主子，东西都凑齐了，不过貌似现在也用不上了，过来的路上书生和屠夫都给我说了，军关内的鞑子已经撤出军关了。”长虫有点沮丧的说道。

“对了，老齐头，让你的先天牙士将角楼给看住了，禁止任何人靠近，快去。”长虫正欲从搭袋里将东西取出来，取了一半，突然对老齐头说道。

老齐头没有多言直接下去安排了，他现在名义上本身就是上官陆的牙士军头，合情合理，何况还牵扯到灵药。

“主子，你看看这是什么。”长虫将那黑袋子取出，打开之后递到上官陆眼前。

“这是、这是腐木芝，呈砂砾状，这是腐木石芝。”上官陆完全不敢相信，失声大叫道。

屠夫与书生却一脸茫然，看着长虫与上官陆，显然他们并不识得此物。

“主子，你知道此物。”长虫也感到奇怪。

“我曾在《医师药录》中见到过它的详细记载，这可是绝顶巅峰武者梦寐以求的宝物，成就先天轻而易举，只是我并未见过。”上官陆也感到惊奇，仔细端详着长虫手中的腐木石芝。

“主子，我们一共发现三个，我采了一个，你看着黑色表层有一丝白色，如果真是两千年份的，我们能够出现三位先天武者，而且是无限接近先天大圆满的存在。”长虫激动的说道。

“长虫，你小子糊弄我这老骨头啊。”

“长虫，先天不可服用吗？”

老齐头与书生几乎同时说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腐木石芝非同一般。”长虫对于老齐头的不满，丝毫没有在意，解释了一下，然后向书生说道：“腐木芝有五种，不管是哪种，只要绝顶武者服用，只能是绝顶巅峰武者服用，一年之内定会成为先天武者，而且是无限接近大圆满，不过也仅限绝顶武者服用，先天毫无作用。”

“长虫，依照典籍所述，腐木石芝的年份弄清楚倒是比较简单，用无根之土敷在表层，浮土会随着石芝的蕴养产生变化，几乎就是腐木石芝生长的过程。”上官陆仔细回想之后对长虫说道。

“好，我这就去，对了，让程典将嗜血霹雳弹送我的司正角楼，越多越好。”长虫迫不及待的想查验清楚，东西装到搭袋里转身就走。

老齐头将他们一行在君山的情况，包括四名先天牙士的死亡，不过按照老齐头的说法，他们四人必死无疑，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上官陆也将北关发生的情况给老齐头说了一遍，包括对王浑去向的说法，还有上官陆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向五羊军关各位说明。

三人离开军议角楼之后，老齐头偷偷来到屠夫的司正角楼，并将所有牙士都赶了出去，屠夫见老齐头面色凝重，并没有多说什么，吃着茶，等着老齐头开口。

“屠夫，我想请你将我体内的行意种子取出来。”将牙士赶走之后，老齐头低头不语，直到半盏茶之后才抬起头说道。

“是因为腐木石芝？”屠夫有点不太确定。

“是也不是，那玩意儿只是一个机会，有老师的行意种子，我永远都是伪先天武者，修为也永远止步于此，我今年已经九十多岁，再不尝试，我永远都没有机会了。”老齐头显得很是寂寥，说话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老齐头，取出行意种子还需慎重，它已经在你体内多年，是你先天行力的源泉，取出之后，没有先天行力的滋养，皮肉、身骨、经脉都会发生变化，你会更加衰老，而且还需要从把式开始修习，就算是你骨肉锤炼完毕，外劲积蓄到极限，行意感悟顺利，可经脉、周身窍穴的蕴养、脑识的蕴养、身魂的蕴养，这中间有一环出现问题，都是不可逆的。”屠夫看着一脸坚决的老齐头，也不知该如何劝说。

“屠夫，我都知道，不要忘了，我就是因为脑识蕴养不足，不懂身魂与脑识想通，强行突破先天，导致先天行力在体内横冲直撞脑识被毁，若不是老师及时搭救神魂消散，我早就身死。”老齐头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过行意种子如何去除，你只能找长虫了，我与书生都不合适。”屠夫见老齐头心意已决，只能为他找一个最合适的方法。

“老齐头，你现在还是不要想了不合时宜，等五羊战事结束之后，直接去找老师吧。”屠夫看着老齐头坚定的双眼，还是将自己不能说的说了出来。

“为何？”老齐头感到奇怪，感到屠夫说的话有点遮遮掩掩的。

“你不要问太多，我也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以火、土两行修习，书生是以火、木两行修习，而我与书生没有遇到老师之前都是以火行成就武者。”屠夫避重就轻的说道。

“屠夫，多谢了。”老齐头瞬间便明白了，屠夫与书生比他遇到王浑的时间还要晚，之后短短三年时间内，便从绝顶武者成为先天武者，而且是自我修习。

“老齐头，你不要多想，以你当时的情况，若不种下行意种子，助你成为先天武者，你必会脑识尽毁、身魂消散，你们先天旗其他人都差不多。”屠夫看到老齐头脸色有点不对，轻声说道。

“屠夫，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脑识被摧毁，并不是完全摧毁，我从来没有抱怨过，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其实已经很满足了，只是看着自己一年年老去，心有不甘。”

······

北关暂无战事，可事情却并不少，内城墙一战，屠夫部、魏鹏部、书生部有太多弟兄受伤，而且都是重伤，医房所存疗伤药物不足，上官陆不得不多次前往南关向白典求援，灰熊鞑子依旧在北关外，上官陆与书生几人日日都在商议北关该如何防守，军械如何添置，上官陆除了固定的修习与锤炼武势，休憩的时间被挤占，天天像个陀螺似的。

南关外聚集鞑子约二十万大军，荒郡胡同知领五羊南关墙战事，吕半仙暂领五羊军机要务，张监协助韩监领五羊所有监事军务，典房军务以白典为首，因其忙于军关修葺事宜，孙典暂为南关战事调配粮草、军械、军备，至于北关典房军务由程典暂领，监事军务则由刘监暂领，向张监通禀，因一切都未得到朝廷认可，只是众人商议之后决定，一切待战事之后再说。

三天后，长虫终于从他的司正角楼里走了出来，喜笑颜开，看来他的猜测成为现实，嗜血霹雳弹经过他的改良之后对先天大圆满武者存在威胁，而且最值得庆祝的便是，长虫所寻到的腐木石芝乃是两千年份的，在长虫将所有制作好的八十颗嗜血霹雳弹交给上官陆之后，独身一人悄悄出了北关，前往君山。

上官陆将嗜血霹雳弹交给程典，单独存放，并且暂不向白典禀报，待他决定之后再说，交代完之后便前往书生的司正角楼。

“书生，长虫将嗜血弹弄好了，对大圆满也可致命。”上官陆面色有些犹豫，只能与书生商议。

“长虫刚刚下了北关，主子，你是在犹豫是否将银色霹雳弹禀报给军关的诸位将军。”书生看着上官陆的神情便猜出大半。

“书生，银色霹雳弹禀报事小，而是一旦禀报，牵扯太多了，银色霹雳弹、金滴甲还有百变旗等等，当时军关的确有血狼改制的军令，究其缘由还是因为各寨有太多擢功而升的伍头、军头，改制的本意是依循戍边军制也是为了各旗满制，从血狼军所开始到血狼军卫，为了便于应战，我擅自将军寨兵马改为单兵五旗，并且打造百变旗、支持罪卒，锻造军械军备。”上官陆将自己犹豫的原因都说了出来。

“主子，五羊现在南北两关皆遭到鞑子攻击，嗜血霹雳弹杀伤力巨大，特别是在这大军围困之际，它的作用更加举足轻重，不过，银色霹雳弹可以用偶然发现的名义向五羊军关各位将军禀述，至于其他的便无关紧要。”书生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意见。

“我也曾这般想法，可现在血狼四寨战死的弟兄们太多了，能够走到今天还能够活下来，都不容易，我担心军关以后发现会另行处理，这样，对他们不公。”

“主子，你想独立承担，可现在军关内的监事军务并非原五羊左监事，而是京城五军都督府过来的韩监事。”

“早晚都需要面对，来找你商议，只是因为心中糟乱，早晚都要面对的事情，早一点、晚一点都没有差别。”上官陆长出一口气，笑着对书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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