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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藏武

第1章夏族之义

药郡南部青州擎央城,都指司司正府。

上官源与上官淑自京城返回,刚刚踏入府门,便被迫不及待的上官梓带进书房。

“源儿、小淑,京城情势如何?”上官柏看到二人进入书房,再也撑不住了,艰难撑起身子,急切的询问道。

“父亲,小心你的身子,不急着一时半刻的。”上官浩快步上前,搀扶着自己父亲,轻声权威道。

上官陆因触犯军纪未得军令私自弃寨依律当斩的消息传回擎央城,上官柏便气急攻心一病不起,请了无数医师,喝下多少汤药依旧不见起色,浑身无力、气喘吁吁,连都指司军务也无心处理,全都是上官源的父亲上官梓在处理,也幸亏浮屠城都指营营正承上官柏的恩情,对他多加照拂,不然,参上官柏渎职奏书早就被递到京城了。

“父亲,小心你的身子,安心坐下。”

“小陆子现在被押送在五军都督府的监牢,吃的好、住的好。而且我与小源子在京城见到了郭姑娘,据郭姑娘所说,小陆子只是会有些皮肉之苦,不会有性命之危,你就放心吧。”上官淑扶着自己父亲坐下,乐呵呵的说道。

“伯父,你就放心吧,郭姐姐说了,陆哥不会有事的,毕竟人家的父亲好歹是靖王,当今昌晟皇的皇叔,保一个陆哥还不是小事一桩啊。”上官源贱兮兮的附和道。

“哎,你们俩啊,去一趟京城,也不知道稳重一点,淑儿也就算了,姑娘家一个。源儿你呢,已经过了开武礼了,现在都是武者了,这般没个轻重,成何体统。”上官柏听到上官陆无大碍,心里安定些许,训斥起二人来。

上官柏在上官淑与上官浩的搀扶下坐定后,复又缓声说道:“源儿,将你与郭姑娘谈话的内容如实道来,陆儿所犯乃是死罪又怎会是一个姑娘家能够决定的,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也不用你们两个来宽慰我。”

“父亲,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们呢,郭妹妹确实说的是小陆子不会有事的啦,牢狱之灾皮肉之苦不可避免嘛。”上官淑撒娇着说道。

“伯父,郭姐姐确实是这么说的,陆哥的事情关键不在他身上,需要等待京城局势变化,是否是坏,现在还定不了,只能等局势明朗之后才能定夺。”上官源收敛自己神色,肃声说道。

听到上官源的话,书房内沉寂了下来,徐妈看到自家男人示意,拉着上官淑与耳荭离开书房准备晚食去。

“哎,陆儿啊,祸福难料,不知我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呢?”上官柏埋头良久,轻声叹道。

“大哥,我从主家那边打探到的消息,陆儿确实是陷入各方争端中,老族叔警告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而且主脉严令我们这些在外分脉,绝对不能够再和主脉联系,分支子弟生死由命。”上官梓低声说道。

“气运、气运,梓弟,你说为何各大氏族对气运如此忌惮,主脉不惜自毁根基,也要控制一族气运,当年我们这一脉的先祖气运旺盛,自一出生便被逐出家族,若非老师宗门相救,岂有现在我青州农山上官一族。”

“残血惊变,太多隐秘被掩埋,贤亭不出,九大氏族隐世。秘密总会有显世的一天,不会无休止被隐瞒。”

“陆儿怎会卷入他们的争端之中,祸福难料,没有主脉相助,仅凭我上官一族,实在是无能为力,那位郭姑娘倘若能够全力搭救,之后无论如何艰难,定迎娶她入我上官一族家门。”上官柏坚定的说道。

“大哥,倘若陆哥儿真的喜欢这个姑娘,就算是她置身事外,你也是要让人家进家门的,况且我上官一族现在是什么情况,人家姑娘能不能看得上还是另一回事,人家可是靖王之女,现今昌晟皇皇叔的独生女。”上官梓低声笑着说道。

“我算是知道源儿那不着调的性子是从哪来的了,有你这样的父亲,活该他倒霉。我上官氏族怎么了,不过是皇族朱氏而已,有何不可。”上官柏自豪的说道。

“也是,我上官一族,主脉虽非九大氏族,却也是先古七雄墟之一脉,师门更是剑门主脉。”上官梓缓声附和着。

“对了,司内那些北上的游魂怎么说,倘若浮屠城与擎央城衙府没有其他意思,放任他们离去吧,不用再为难他们,太阳山脉三头蛟闹腾这么多年,去五羊怎么说都是为我夏族公义。”

“都指营营正将军已经秘传军令,放任境内游魂离境,说是农氏传出话来。”

“哎,謌克兵犯五羊关,神雀无一兵一卒援救、无一谷一粟支援、无一矛一矢运抵,任由五羊军关自生自灭,我夏族戍边军伍,沦落到如此境地,可悲、可叹啊。”

“大哥,靖王失势,京城形势不容乐观,陆儿的事,是不是请师叔出面,以防万一,毕竟局势突变,自家子弟的安危,还是我们自己把控的好。”

上官梓说完便走出书房,将书房留给上官柏。

“师叔,你也都听到了,不知···”

“最后一次,二十年内,你必须随我返回师门。”灰发老者肃声说道。

神雀境内,最南端的十三郡、最西端的炎郡、最东端的理郡等等,九大郡及其辖下各个州、城,出现一股股涓流,向北移动,三五成群结伴而行,一批批游魂,赶赴五羊军关。

往昔恩恩怨怨烟消云散,只要是北上,就算是仇敌也会结伴而行。

没有高低贵贱贫富之分,只要是北上,互相接济相伴而行。

武者间不再相互提防,只要是北上,武者修习感悟开始彼此交流分享。

京城、皇城、承恩宫。

“启奏吾皇,五羊战事暂无信鹰抵京,具体情势如何,不得而知。”左军都督府都督出班朗声说道。

“暂无消息,是说五羊暂时无虞一切皆在五羊边军掌控之中,还是说五羊已被攻克,我神雀北境门户洞开,謌克骑兵可长驱直入直抵京邑。”昌晟皇笑着询问道。

“五羊军关乃天下雄关,关高墙厚,更有百战而生戍边老卒,据关而守,謌克能乃其何。謌克所善,为弓马,草原之上奔袭突杀战力不俗,可论起攻城掠地,謌克差之远矣,五羊当世之雄关,屹立北境千年,岂是说破就破。”大学士徐向召高声说道。

“徐学士,俗谚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五羊战事已近三月,粮草、军械、盔甲及箭矢等军备这些可曾运往五羊关,未曾吧。北境酷寒凄苦远超尔等所想,五羊将士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徐学士,请你告诉我,五羊边军该如何守关。就算是全部战死,謌克大军拿下五羊,自五羊至京城这一路上的王郡、荒郡、京邑各氏族的安危,徐学士担当的起吗?就算是你徐氏一族富甲天下,也不够吧。”建极殿大学士宋朝来当即出班,厉声斥责道。

“宋学士,謌克觊觎五羊关几千年都未曾攻克,为何此次会成例外呢,是不是过于担忧了呢?还是说宋学士有其他安排。吾皇英明神武,又怎会想不到呢?难道说你宋大学士能够代替这满朝文武,甚至是吾皇吗?”兵部尚书郭盛出班朗声说道。

“好了,诸位爱卿,本皇初等皇位,年岁尚幼,军伍之事知之甚少,五羊关究竟该如何行事,还望几位学士与尚书及早商议出对策,毕竟,五羊关为神雀及夏族北境唯一防护要地,一旦失守,北境恐再无宁日。”昌晟皇一脸歉意的说着,说完便径自离去,皇侍司侍官紧随其后离开宫殿。

······

昌晟皇帝离开承恩宫,文武百官并未散去,朝堂上的争议依旧继续,五羊军关所期望的援助遥遥无期。

国子监学子息所附近的茶楼雅间,再次迎来两位姑娘。

“小姐,王爷怎么允许我们出府了呢?”香儿姑娘安排好后坐在郭安玉身边,背着安护卫轻声询问道。

“因为陆哥哥在都督府监牢。”安玉轻声说道。

郭安玉话音一落,看着往日他坐的那把椅子,开始发愣,黑子也仿似感知到了自家女主子的情况,不再玩闹,乖乖的趴在郭安玉的脚边,用脑袋轻轻拱着她的长裙。香儿默默更换茶水,始终保持茶盏内的茶水不会被放凉。

“小昌明,你说你真的认识上官陆,那可是我们国子监传奇学子,堂堂较校三杰,竟然会远赴五羊加入边军。”雅间传来隔壁的吵闹声。

“陆哥哥,当然认识了,你忘了,我也是药郡国学院出来的啊,陆哥哥、源哥哥、鹏哥哥他们三人都是我的恩人。”季昌明轻声说道。

“小昌明,记住,以后除我之外绝对不可在外人面前提起你与上官陆熟识,切记、切记。还有你,刘豪,嗓门能不能小一点,昌明刚到国子监,什么都不懂,你也不懂吗?”第三人声音有些沙哑,低声说道。

“阳叔,这不是只有咱三人嘛,说说也无妨。不过,对于上官卫正,我是由衷佩服,放弃大好前程,远赴边军,与謌克生死血战,更是那一战功臣,若无他,五羊已被攻克,我等三人又怎会在此茶楼品茗闲谈呢,可惜啊,落得现在这样的结局,着实太过可惜,祖父遍阅册本,也说无计可施,毕竟他确实触犯军规。”被成为刘豪的人压低嗓音低声说道。

随着隔壁雅间传来的声音,郭安玉微微皱眉,安护卫看到后便欲上前劝阻,被看到的郭安玉阻止:“让他们说吧,我也想听听。”

隔壁三人依旧是畅所欲言,只是声音却压低了许多。

“哎,可惜了,现在身陷囹圄。你说若是上官陆未被治罪,现在还在五羊军关,謌克鞑子岂敢犯关。”被称为阳叔的人感慨道。

“是啊,有陆哥哥在,有的是办法令鞑子损兵折将,扬我五羊军威。”小昌明自豪的说道。

“小昌明啊,你是不知道吧,謌克汗国与我神雀并不一样,他们可没有什么将军,只有帐主。”刘豪憋着笑,极声说道。

“那就是丢盔弃甲,刘豪哥哥,我从典库册本上可看到过,謌克敌军可是人人都有毡子甲的。”小昌明立即反驳道。

“是、是,謌克鞑子确实是人人配有毡子甲、弯月刀。你们两个也不用在这儿给我演戏,请我到茶楼喝灵茶,下本不小。”阳叔乐呵说道。

“阳叔,今日我和昌明约你到茶楼,是有事相求,我们想去五羊关,所以想请你帮我和昌明想想办法。”刘豪沉声说道。

“什么,刘豪。你胡闹能不能有个限度,带昌明到五羊关,别人不知道五羊现在是什么情况,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你祖父身为督察院右都御史,王郡、荒郡两郡内的御史奏本你又不是没有偷着看过,五羊被克,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小昌明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还要带着他,你对得起你季叔叔吗?”明叔也不再压低腔调,高声斥责道。

“明叔,身为夏族男儿,趋利避害非大丈夫所选,因畏惧生死,而偏安一隅吗?不,我刘豪不愿,纵然身死五羊,也无怨无悔。国子监学子已经人去房空,全都去了五羊关,”刘豪高声说道。

“明叔,我也想去五羊,当年若不是陆哥哥他们三人,父亲也不会沉冤昭雪,我也不会活到现在,陆哥哥现在身困监牢,昌明无能为力,但我希望我能够前往五羊,替陆哥哥守护五羊关,那怕身死五羊,昌明无怨无悔。”季昌明坚定的说道。

“哎,你俩别想了,我督察院一脉,去不了。而且,据我所知,国子监上房学子,只有人房、地房有部分学子前往五羊,天房无一学子离京,就算是人房与地房,也多是武学学子,全学、文学学子,去的也没几个。”明叔缓缓说道。

“明叔,你看到京城外边了吗?多少游魂、多少武者、多少学子赶赴五羊,为何他们去得,我们就去不得呢?督察院一脉,我脱离,脱离后,我总可以去吧。”刘豪有些激动,高声说道,为了前往五羊甚至连脱离都察院一脉这样话都能说出来。

“脱离督察院一脉,刘豪,你开玩笑呢吗?不要把无知当作乐趣。”

“明叔,你就帮我俩想想办法吧。”

“不可能。”

隔壁雅间争吵不断,郭安玉起始还在静静听着,眼泪随着争吵的升级接连滴落,脸上露出笑意与满足,神色愈加坚定。

不管是郭安玉还是小昌明几人,都不知道,在他们雅间对面,另一间雅间内,郭越与徐向召幼子徐鹏程便在其内,他们国子监的学子正在这个房间内,极尽谄媚,用尽国学所学。

“郭公子,督察院一脉还真是楞种一个,急着去五羊送死啊。”徐鹏程听着小昌明三人的争论,鄙斥的说道。

“他们送死与我二人何干,都是国子监学子,还是识时务者居多,今日见的这几位就不错,虽是文学学子,但身后氏族实力不俗,以后定会成为你我兄弟二人的助力,国子监学子又如何,氏族权势才是一切,家国大义,不过是空谈耳,没有五谷杂粮,肚皮子不滚囊谈何清高。”郭越撇了撇对面,缓声说道。

“的确不错,不管是才学还是家世,算得上佼佼者,过几日便引荐给父亲,朝堂之上才是男儿施展才华之所,边关、战场,是那些愣头青该去的地方。”徐鹏程低声说道。

“鹏程,我与你商谈之事进展如何了,何时可成。”郭越拎起茶盏,吃着茶水,看似漠不关心的轻声询问,眼神却始终看着对面的徐鹏程。

“放心吧,父亲是绝对不允许上官小子活着走出都督府的监牢。”徐鹏程笑着回道。

“大好光阴,切不可辜负啊,听说翠微轩近来有西方公国美女,肌肤光滑似乳,身形前凸后翘魅力非凡,碧眼红发充满异域风采。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夜吧。”

“好,就今夜。哈哈!”

郭越与徐鹏程的谈话自以为隐蔽,却被守护郭安玉的安护卫听个一清二楚,那进进出出的国子监学子,怎会不惹人注意。本已经打算离开的郭安玉,不得不等待郭越二人离去再走。

国子监,这个为神雀乃至夏族培育英才之所,欧阳祭酒对于学子的离去并不干涉,离监之后,各自抉择。

的确如那位明叔所说,国子监上房天、地、人三房学子,离监赶赴五羊者还是少数,全学、文学学子大多数都留在京城,不是准备参加较校与氏校便是开始走亲访友,为以后的出路谋划,就算是离京的,也是返回自己氏族所在郡州,赴任氏族早就打点出来的职位。

国子监乃是神雀的一个缩影,神雀九大郡,赶赴五羊军关多也是实力低下的游魂,至于那些氏族子弟,寥寥无几。

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昌晟皇帝在皇城花园内悠闲赏花,身边仅跟着皇侍司司正王伟。祭礼过后,初春来临,花园内悄然显露出春意,迎春花绽放着花蕾,淡淡花香飘零。

“交代你的都办好了吧,情势如何呢?那可是贤亭啊,夏族至高无上的贤亭,各氏族俯首帖耳的贤亭,办不好,你皇侍司当问罪。”昌晟皇帝猛嗅花香,一脸陶醉,轻声说道。

“禀吾皇,祭礼之前,消息已经散出去了,贤亭所出,莫敢不从呢,那些游魂、氏族子弟纷纷赶赴五羊关,期望能够在五羊关大放异彩,得到贤亭赏识呢。”王伟佝偻着身子,埋首低头缓声说道。

“那就好,他謌克有真神奴隶,神雀有万千武者,孰强孰弱,犹未可知啊,五羊边军想来不会败的太惨,应该会留下不少吧。”昌晟皇帝轻声嘀咕,神色却非常复杂,五羊边关是他谋划中最紧要的环节,既不愿一己私欲令戍边军卒更多枉死,又不甘放弃心中谋划,矛盾纠结。

“承恩宫怎么样?”

“还在争议之中,尚未有所决议。”

“好了,你下去吧,盯着承恩宫,时刻禀报。”

“老奴告退。”

皇侍司王伟缓缓告退,离开花园前往承恩宫。

昌晟皇缓缓抬头,看向眼前的花圃,一个人嘀咕道:“争奇斗艳,总归是取悦观赏之人,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凛冬酷寒下唯有梅花独挺傲骨,霜雪之中凌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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