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漠极轨

“路荆。”路棘朝着远处的哥哥挥舞前掌。

安云站在路荆身旁，她沉迷于喧闹的场所，想象属于自己的那一天。

路荆瘦削了许多，乌台的工作进入了关键期，但他听说了父亲要来，相比之下，乌台的工作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直到婚礼结束，父亲都没出现，路荆和路棘都感到一阵失落，当宾客离场，父母才出现在门口。

“路荆，路棘。”石霭向他们呼喊，此时会场中已无几只呜。

“航班延误了，你爸爸说时间肯定够，说要送你礼物。”

“什么礼物。”唯独安云显得兴奋。

“跟你爸形容地挺像的，你们的礼物要等你的婚礼，这次是路棘的。”路杨出声，“石霭，你陪下安云和沙寒，我跟路荆路棘说几句。”

夏季深夜的河岸，呜群早已回到温暖的室内，渗着凉意的沙砾陈列在小道上，路荆和路棘已经记不起上一次散步是什么时候了，但愿这不是最后一次。

“我听说你签好合同了。”路杨轻拍路棘的左肩，“刚好我的工作能在中漠分一套房子，路棘你先住着，路荆等工作地点定下来后再决定。”

“嗯。”路棘应道。

“信管局还在发展期，你不要拘泥于一个组，多朝上看看，做技术没前途的。”路杨感到话有些问题，“话也不是那么绝对，你看你哥哥，技术有未来，但现在的机会真的不多，该走的大家都走过了，一个小方向的影响范围也是有限的。”

“那个是爱好，要用到又没呜做。”路荆为自己辩解，他自愿放弃了相关技术能带来的名誉，组内早已计划把相关技术作为吸收呜来工作学习的筹码。

“我知道，你们想做宇宙的过去图景，可你的想法不止如此。”路杨没去理会路荆异样的眼神，他看向路棘，“我跟你要遇到的上级都谈过，有什么想法大胆地提，这是个大项目，甚长基线至少有很多年的技术打底子，你们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做出贡献的机会有很多，尽早把自己拔上去，乌兰不缺懂技术的呜，只缺懂技术又懂管理的呜。”

“知道了。”路棘心中泛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他享受父亲庇护的同时，又厌恶父亲的无微不至，攻读本科双学位的申请是父亲写的推荐信，硕士学位亦是如此，导师也是父亲亲自选择的。更别提联合培养这种暂不成熟的方案，任何一方导师的不配合都会让学生陷入困境，但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发生在路棘身上。

“太晚了，路棘你回去，我跟你哥哥还有两句话。”路杨止步，对路荆说，“就在这吧，说完就回去。”

路棘走远后，路杨点明了问题：“那片星星不是你能碰的。”

“我有证据。”路荆反驳，跟弟弟不同，他抵制父亲的控制欲，尤其是他认为正确的方向上。

“我看到了，证据链还挺完整的，所以你的氢谱线也是在做这个。”路杨凝视着路荆，眼神里有更多的话。

不久前，陆军战略部门确认路荆在研究方向上存在不可控，巧合的是，提出存疑的呜是安海，安云的父亲，他还不太清楚女儿的事，只知道女儿跑到了多拉。作为前沿分析员，他把原因归纳于海平面上涨，呜群没有实力建造环绕大陆或者城市的堤坝，多拉是海拔最高的城市之一，女儿的做法倒也有逻辑可言。

安海提供的证据链辗转到了路杨处，本能地认为证据链是个巧合，为此，他特意趁着路棘的婚礼请假。航班延误是谎话，他把大量的时间用在查看路荆收集的证据上，安海的怀疑被证明为真。

“是。”路荆没有反驳，“只是个天文现象，大众有权力知道。”

“最终判定不是我做的，如果他们认为你现在的工作有泄密的风险，你的工作会停。”路杨轻声说。

“你能做这件事，我为什么不可以。”

“不一样的……你跟我年轻时一样，等经过几次挫折，就什么都懂了，能停的就停下来吧。”

路荆对父亲的让步感到意外，但他从没有放弃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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