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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蓬元帅不姓猪

第7章往后余生

男入错行女嫁错郎,会让人觉得往后余生希望渺茫,男女但凡这一步走错往往容易后面步步错。

“刘兵,你不该在煤矿上班了”,这家里新添了一张口,每天就得多一分开销,日子越发的拮据,牛翠兰不得不有更长远打算,“你去文玩市场先找个活干”。

“这日子虽然依旧苦,但是心里总归有了念想有了希望”,牛翠兰是个精细人,她到文玩市场仔仔细细考察过翡翠珠宝,那料子水头还只是一般的小小翠绿戒面,市价都上千。牛翠兰寻思着,这有朝一日把家里那翡翠龙盘出手,就有足够的钱将来可以办现在想都不敢想的大事情,就好像练武的人瞬间打通任督二脉,还不得一飞冲天啊。不过事情太大,得仔细谋划。这世上无奸不商,尤其现在这世道,你自己不懂里面的弯弯道道,那么别人就敢往死里坑你。尤其文玩市场这行,诗仙太白都曾写诗形容:桃花潭水三千丈,不及文玩套路宽——那是出了名水深的地方。文玩老板谁不是想用破铜烂铁的价格买你手头的真金白银,那都是恨不得自己一锄头从你家地里挖出个金娃娃;再就是翡翠龙盘这宝贝疙瘩怕不是棋盘岭这地方的人能买得下来的,最好是能慢慢摸索文玩市场的门道,然后自己找大买家,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只是这刘兵前怕虎后怕狼,再加上脑袋多少有些不灵光,不是犹犹豫豫怕突然辞了公职没了稳定收入就是那文玩市场老板根本看不上他。牛翠兰除了骂他没用也别无办法,想着这男人上不得台盘,那就自己撸起袖子下场干,可是刘一帅这娃还小,饿了就会闹,拉了也会哭,无时无刻不需要自己伺候着,一时半伙撒不开手脚,总是个无可奈何。

……

这一天牛翠兰参加初中同学聚会回来脸色就阴沉着,肃穆得仿佛家里死了人一般,唬得刘兵大气也不敢出。只有牛翠兰明白这死的不是别人,而是过去那个自己已经死了。曾经的那个牛翠兰往那在一众女同学中一站,那就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一举一动也仿佛众星捧月一般是所有男同学视线的焦点。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那些一身珠光宝气的女同学一个一个摸了名贵的脂粉容颜焕发着,反观自己依旧一身的素净就无比惨淡黯然。

同学聚会大都从最初的联络感情,慢慢总会变了味,虽说不一定一定会沦为老情人背德的约会,但一定会变成品牌展示会,女同学们展示着普拉达、路易威登、迪奥、蔻驰、爱马仕,男同学们则是浪琴、欧米茄、劳力士。这些包这些表说不准是路边摊买来临时装点下门面的,不过这些包这些表不够细致的做工和略显粗糙的边角仿佛也在嘲讽连假货也买不起的人。

大家热热闹闹围在一起谈论的东西也从过去的同学情,慢慢便只聊谁谁谁又发财了,谁谁谁又升官了。

“真烦人,又给买一个LV的”,那胡梅翘起二郎腿把那崭新的包儿特意调整了位置好让人看得清楚,又好似在责怪自己的老公,“我家那个啊,十天半月不着屋,三天两头见不着人,总借口外面应酬忙,不就管个几十人的小公司,能有多忙,我这一生气吧他就给买个包,谁稀罕啊。”

“还别说,这男人就这德行”,又有男同学打趣胡梅,“有钱就变坏,你可得小心了”;“万一哪天你老公跟人跑了,你考虑下我吧,我不介意的,中学那时候我就给你写了那么多情书,你都不搭理,我特愿意接盘。”

哈哈,又是一阵愉快的笑声。这种场合失意的人总是说不上太多话,只能在角落里如坐针毡讪讪陪着笑。

“男人就是要顾家”,仿佛看透阅尽了人世繁华后返璞归真才能说出来的话,哪壶不开提哪壶,那胡梅偏偏要把话题拉扯到不愿意开口说话的牛翠兰身上,“我特羡慕我们翠兰,她家那口子那是棋盘岭出名的模范丈夫,老实又本分,这煤矿一下班一准在家伺候老婆孩子”;“平平淡淡才是真,这才叫生活”。只是她嘴里这样好似夸赞着,心里却在暗暗得意窃笑:别看当年你一副自命不凡,眼睛长在头顶的样,想不到如今嫁了个窝囊废还比不了我了。

那是,翠兰好福气;我是比不了的;咱班花就是不一样……

牛翠兰何尝不知道这都是些挖苦人的话,只是又能怪谁呢,长得像包子就不能怨总被狗跟着,混得差就别怪别人看不起。牛翠兰不愿意再多逗留,找个借口溜了,只是走出茶楼大门口的时候,里面又是一阵无比刺耳的哄堂大笑:牛翠兰感觉到来自世界满满的恶意,这就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原来黑暗中真的有一双一双好似色眯眯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你看,他们这样无比耐心心无旁骛地等待就为了等着看你天大的笑话。

这一天刘大炮两口都到镇上花木馆守着了。

“帅啊,记住娘说的话”,牛翠兰抱着怀里熟睡着的刘一帅,“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说完,她又觉得凄凄惨惨禁不住垂下泪来,原来自己到现在都许多年没有尝过巧克力的味道了。

“你去店里给我买一盒巧克力回来”,牛翠兰支开刘兵,他戳在眼前就像一根电线桩子等待着人使唤,“记住一定是要费列罗的。”

那刘一帅现在除了哭却已经知道怎么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听了这话的缘故居然咯吱咯吱睁大眼睛看着牛翠兰笑了出来。

“宝宝,你也想吃吗”,牛翠兰便手轻轻拍着儿子,眼睛又有些愧疚似地从他无比透彻明亮的眼睛里移开望到弥漫着尘烟的窗外,“很甜很甜的”;“妈妈也很久没吃到过了”,她又忍不住紧紧抱着儿子哽哽咽咽起来,“我的儿啊,不是为娘的心狠,实在是这日子没法再过下去了”;“将来你要怪就怪你那没出息的爹吧。”

也许是抱得太紧,让怀里的婴儿有些难以喘息,那刘一帅就开始哇哇哭闹起来。

“帅啊,你要不愿意就一直哭,你要愿意就笑一笑”,总是母子情深,牛翠兰虽早吃了秤砣铁了心此时又万分不舍起来,天底下哪有当妈的轻易肯舍弃自己的儿的,她的心在哭声里片刻柔软下来,“我的儿啊,妈妈不走,妈妈就在这里陪着你。”

那襁褓中的刘一帅仿佛听懂了这后半句话居然破涕为笑手舞足蹈起来。

牛翠兰想不到这孩子居然会就笑了出来,她此时此刻也再顾不了那许多:一个婴儿能做什么决定,又如何能懂这成人世界许多的爱恨离别?牛翠兰安慰自己也许这就是天意吧:儿啊,总是妈妈对不起你,就此别过,往后余生各自安好吧。

这牛翠兰狠下心来把孩子放下,几步并作一步窜进刘大炮的房里,利索地打开那柜子门将那翡翠龙盘装到早准备好的包裹里面,就这样急急如丧家之狗,忙忙似漏网之鱼抛夫弃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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