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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蓬元帅不姓猪

第9章头上的包

热衷干架的,头上总是有些包。有一首老歌这样唱:头上的包,有大也有小;有的是别人敲,有的是自己找……这歌多少有些心酸的意思:人生在世,年少轻狂,难免遭遇艰难,一不留神就被别人暗算。

荒蛮年代,在比智慧比头之前,还是得先比拳头。周大虎深谙此道,流氓有流氓的生存法则。所谓打得一拳开,不怕百拳来。所以他不是正在打架就是正在在去打架的路上。让别人怕你,小流氓去往大流氓的艰辛成功路就已经走过了一半。

“小弟弟,千万别紧张,我不过想在你头上敲几个小包弄点小伤”,周大虎后面还跟了七八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妖艳斯马特,他的话像极了一个和善的大哥哥,但是他满脸的横肉、眼中自然闪现的恶狼一样的凶光都深深出卖了他流氓的本性,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刘一帅青涩的脸庞,“兔崽子,先跪下再说话。”

在低年级同学面前,周大虎说出来的话像是有森严军法背书的必须严格执行的死命令——不战而屈人之膝是流氓兵法的最高境界:一个流氓最开始让一个人倒下用的是拳头,后来好像可以像气功大师一般用意念来完成。周大虎完全陶醉于自己给低年级小朋友笼罩的恐惧气氛中:没错我周大虎就是你们与生俱来的恐惧,如果我愿意,恐惧可以伴随你们成长的每个日夜,除非你把这个月零花钱乖乖交出来——上供零花钱其实也算是一种爱的供养:子曰人之初性本善,小朋友舍零花钱养活没有人照顾领养的小流氓,让其免于饿死街头,未尝不是一种大爱。虽然这种境界和佛家割肉啖鹰和以身饲虎有差距,但比头脑单纯简单的少男少女间《爱的供养》的那种低级趣味无病呻吟的境界就高许多了。

是的,一个孤苦无依小流氓的日常开销通常是由低年级同学的零花钱来维系供养的。

……

钱分两种,一种是汗水浸泡,一种是血水浸泡,人们说到钱的时候都说那是血汗钱。

“这个世界遍地都是钱,满街都是女人”,周大虎的死鬼老爸周正雄曾这样给他说。

周正雄的胸前挂着一副手指粗细的大金链,一开口是金灿灿的大门牙,食指潇洒地在空中晃动着,喷一口红塔山的浓香,仿佛一言九鼎,“记住,只要你够狠,别人就会怕你,那么你就会变得有钱。”这就是弱肉强食世界的真相,私挖的小煤矿不合法但是在这山岭之上野蛮而顽强生长。寻求暴富的人们就像不知疲倦的穿山甲夜日继日地在山上疯狂采挖着,偌大的棋盘岭山顶早已挖得四处光秃,道路纵横,远远俯望去倒也像是巨大的象棋盘。他们在找黑得发出耀眼闪亮的优质煤炭——颜色越黑越闪亮的就越值钱,也越会引来无数人的觊觎。黑色的东西原本是无主之物,虽然你发现了它,但不代表你可以占有它。用道上的人的话说,想要做小煤矿主,想要别人服你,不找你茬不抢你矿,你得“德高望重”。在棋盘岭这个地方,德高望重的人只有两种,依旧遵循红先黑后的顺序——红道自然是德高望重之首,比如公检法机关七大姑八大姨这些都算;另就是黑道上的势力雄厚的人或者和这些人有关系的。非要说还有第三种那就是有钱人,可以用钱摆平红黑两道,那么也可以入局。但这水土之上也只有挖煤才能赚到钱,可没钱怎么挖煤,挖不了煤又赚不到钱……所以活该你没钱,归根结底,钱这东西总是非红即黑,普通人还在感叹生活艰难的时候,别人在赚钱的大棋局中早已经占尽了先手。

当黑色的东西从地下被缓缓拖出,就是用拳头说话的时候了。人的凶狠是可以变现的。当流氓当然是为了钱,只是这条路上的每一张钞票都会不停浸泡鲜红绚丽的色彩。

也许是棋盘岭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场煤矿争夺战,六死八重伤,这场私人小煤井争夺战中周正雄遭遇了另一伙流氓的伏击,虽是淤血奋战,最终也寡不敌众,身负重伤而亡。周大虎去镇上殡仪馆见了周正雄最后一面,他那不可一世的流氓老爸直挺挺躺着那里一动不动,头上身上布满了挖煤的钉耙和铲子的血洞。

“儿子,如果有一天我挂了,你不用想着给我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周大虎记得周正雄说过,“同是天涯沦落人,不针对人,道上的弟兄打架都只是针对钱,都是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最终,流氓的儿子依旧是流氓,也算是一种家传。

……

刘一帅向来是躺下可以但绝不能跪下。“这么说你是要做出头鸟了”,刘一帅神情自若,有些风轻云淡的意思,对方咋呼呼好似人多势众,不过他看来都是些乌合之众,几个回合把领头的干趴下就完事,“周大虎,我认识你,别人怕你,我刘一帅不怕你。”

“见过死人吗?”,刘一帅的平静让周大虎非常意外,还有威严被蔑视被冒犯的震怒,“躺下,我今天就可以让你直挺挺躺在棋盘镇殡仪馆。”

“见过”,死人有什么稀奇,刘一帅是真见过,他奶奶死的时候他守在灵前好多天。

“拿葱的大婶出来啊,表情这么凶干什么”,刘一帅无比嚣张手指着那像披头散发大婶模样手拿一根粗木棍的斯玛特,一看那斯玛特就是那种刚刚入行lv0的低等级凑人数的小跟班,可以肆无忌惮开始挑衅,“你以为你打得赢我啊,我让你一拳都可以”;“装腔作势,撕根葱当烧火棍。”

那斯玛特被刘一帅这顶配老流氓才能驾驭得住的目空一切气势给吓住了,忍不住朝人群后退缩。这一早经过千锤百炼的刘一帅,一贯擅长的就是死缠烂打,不摧毁对手绝不放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是流氓噩梦里头那一盏特费油的灯。刘一帅明白要对付流氓,那得比流氓更流氓,而比流氓更流氓的那是会武功的流氓。

……

“呸,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刘一帅朝着地上啐了口水,“没胆量以后就乖乖去上学,不想上学就回家种田,别短人路。”

“见过满头是窟窿的死人吗?”周大虎彻底怒了,不施雷霆手段,你不懂爷现在怀的什么样菩萨心肠,“我他妈的马上可以让你满头是窟窿”。

“今天你们叫我一声大哥,这事情就算没发生”,镇住跟班的,干趴带头的,这是身经百战的刘一帅以寡敌众的策略。打斗一触即发,傻瓜才会坐以待毙,刘一帅暗暗稳住了下盘,一口气沉到丹田,只等那周大虎再向前跨一步,立刻就是一招五雷轰顶让他头上起个核桃大的包,接着再续上一招江湖失传已久毒辣无比的的猴子偷桃断子绝孙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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