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问答
郑长恭推着小车离开，车上是装满钱的箱子。
徐克用望着郑长恭的背影，无聊地捋了下头发。
挑战困难才是游戏的灵魂，而收获成果，那是游戏最无聊的部分。
徐克用身后，面具人摘下面具，脱下长袍，在郑长恭之前的位置上坐下。
面具与长袍一同扔出，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徐克用被声音惊动，望着摘下面具的人，微笑说道：“很失望吗，唐益？”
唐益失神望着纯白的面具，脑中还在重复方才的景象。
郑长恭躬身将钱装进箱子，一次又一次重复，直到整个桌面清空，郑长恭沉默着推车离开，唐益就站在徐克用身后，沉默地看着一切。
此时此刻，唐益心中忍不住在想，如果选择之前看到这些，郑长恭是否还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看向徐克用，唐益问道：“让郑长恭把钱带走，是做给我看的？”
徐克用完全可以将相同数额的钱转入郑长恭的账户，用不着郑长恭如此动作，显然刚才的景象是徐克用有意为之。
徐克用意外地看着唐益。
片刻，徐克用偏了偏头，微笑说道：“没错，一切都是给你看的。”
“故意设计符野，是为了让你卷入麻烦；拿出一大笔钱收买郑长恭，是为了打击你的信心；让郑长恭在你眼前屈服，是为了摧毁你对人的信赖，一切都是给你看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徐克用顿了顿，流出些时间给唐益转变情绪，看到唐益的面容逐渐朝愤怒变化，徐克用大笑着说道：“唐益，你太自大了！”
突然的愤怒和突然的打断，唐益的表情僵在脸上，以复杂的神色注视着徐克用。
徐克用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是世界的中心吗，每个人或者爱你或者恨你，所有的故事都是为了你，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你？”
“太自大了！”
“你看到的这些，和你没有丝毫关系！对郑长恭做这些事情，是因为他值得我做这些，只是你恰好出现，于是我把你带了过来，仅此而已。”
唐益沉默片刻，问道：“郑长恭值得这些吗？”
徐克用说道：“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所给予的一切，对他这种人来说，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唐益问道：“因为他是超凡？”
徐克用回答道：“因为他是超凡？”
唐益依然难以相信徐克用的解释。
唐益知道，超凡将会得到越来越多的优待，几乎不存在为衣食住用担忧的可能，所以在医务室听到曲聪和符野的谈话时，唐益只觉得曲聪等人太过短视，会因不值一提的金钱而反目成仇。
但唐益从没想过，千万现金对超凡来说也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你就是用这种方式说服应帆远，千万现金加上一套房子？”唐益问道，他完全能够想象那副场面，甚至可以想象应帆远屈服时的表情。
然而徐克用脸上露出几分嘲笑，摇头说道：“他配不上这个价格。不过，形式上虽然有些差异，本质上还是这种方式。”
唐益微微垂头，目光向下，对徐克用说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徐克用饶有兴致地看着唐益：“事情已经结束了，继续追问还有意义吗？”
唐益低着头，无声表明态度。
徐克用说道：“其实过程很简单。”
“束飞云找到曲聪，要求曲聪狠狠收拾符野，否则他将把曲聪踢出陪练团，并且还会持续地针对曲聪几人，甚至会亲手收拾符野。对曲聪这种人来说，一人受伤好过两人受伤，他的选择显而易见。”
“而在束飞云之外，我找到了应帆远，命令他在符野和曲聪的防具上做手脚。曲聪知道应帆远在符野衣服上的小动作，应帆远没隐瞒这点，以此增加曲聪的信心；但是曲聪不知道，他的衣服上也被做了手脚。”
听着徐克用的描述，唐益忽然想起，24号束飞云专程去看符野，把曲聪的事情说了出来，给符野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那个时候束飞云和应帆远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束飞云从来不擅演戏，应该确实不清楚应帆远的存在。
果然，一切都是因为徐克用。
唐益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你知道符野能杀了曲聪？”
徐克用摇头说道：“当然没有，战斗是充满变数的事情，没人能够预料这程度。原本我想让他们相争决裂，然后进一步摧毁他们的关系，曲聪的死出乎我的意料。”
徐克用带着笑容看向唐益：“其实，曲聪的死和你有关系，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你可以自大，一切都和你有关。”
“你告诉了符野提高异能的方法，否则即使防具有问题，符野依然没有杀死曲聪的能力。”
“你该为这些事情负责，唐益。”徐克用以总结的语气说道。
沉默。
漫长的沉默。
唐益脑中回忆过去几天的一切，将事件的所有碎片拼接在一起，慢慢看清了事情的原貌。
唐益抬起头，直视着徐克用的眼睛，给出了他的反击：“是因为徐夭夭。”
肯定句，是答案而不是疑问。
徐克用目光有些惊诧，旋即平静回视唐益，那目光隐隐带着警告和威胁。
两人的对视以唐益的移开目光告终。
唐益盯着桌上的面具，问道：“事情结束了吗，和我没有关系了吗？”
徐克用对唐益的屈服毫不意外，聪明人都知道此刻该做怎样的选择，而唐益显然是个聪明人。
徐克用微笑说道：“我说过了，我已经原谅你了。”
已经。
原谅。
唐益咀嚼着句子。
“已经”之前，如果徐克用曾做过什么，决定原谅之后，徐克用会回头取消计划吗？
不，唐益确信，他不足以让徐克用特殊对待。
唐益抬头注视着徐克用，缓缓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余生对我的态度不同吗？”
徐克用微笑不语，他一直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
“因为我的异能。”
徐克用脸上的兴趣多了几分。
“你想看我的异能吗？”
徐克用问道：“可以吗？”
“可以，但你可能会死，重点在于你愿不愿意承受这个风险。”
徐克用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束飞云的晕倒，和你的异能有关系？他好像没死。”
唐益不说话，注视着徐克用，向徐克用伸出右手，这个动作的含义再清楚不过。
“如果你喜欢游戏，如果你觉得自己沉迷于乐趣，那么就伸出你的手。”
唐益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徐克用读懂了。
“有趣。”
徐克用右手用力握住唐益的手。
“我不会输，也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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