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香

4

放学后，赵丹在屋里着急的等候着所有人，太阳懒洋洋的从门里照了进去，看上去好像很不情愿似的，赵丹提着椅子向前跟进一点，阳光就向外逃一点，他将椅子索性向前挪了两次，可还是跟不上节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太阳让它慢慢的朝着山边落去。望着外边即将落山的太阳赵丹的心情依然有点烦躁，坐着时不时的看看挂在土墙上的表。

“怎么还不来！说好的咋那样不算话”

急躁不安的他里埋怨着闵加波和张浩及班里的好学生李融，他们是说好跟自己到王江家里吃糊汤面，可再次看看门口，依然空无一人。听闵加波说王江他母亲做的糊汤面最好吃，里面有洋芋、青菜、黄豆，和擀的劲道得很的手工面，所以约好一起去找王江，可太阳已快落山却不见三位“死党”的身影，也就是闵加波准备提着椅子回家时，不远却处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再细听已到门口。

“咋现在才来，你看都几点了？迟的话连洗锅水都倒了，就这样讲信誉的”，赵丹看见进门他们“死党们”就生气的骂到，接着拉着手有说有笑，不为别的，主要是因为此刻的他肚子早已咕咕的闹腾起来，因为他大舅盖新房原因，母亲去他大舅家帮忙去了，所以直到现在他还一直饿着肚子。

“好了，我刚才来的时候从家里带了点包谷馍，你要不先吃点”，听完赵丹的埋怨，闵加波从书包掏出包谷馍递给了赵丹。而李融呢，看着眼前的情况一旁也打起来圆场，笑着说道：“就是的，放学后放下书包就跑来了，我都没给我妈说”。

所有的埋怨在一句句歉意中，在一阵阵的笑声中都化作成了往事，最后还是赵丹对他们原有的计划发出的提议：

“哎，算了，那快走，咋们起身，不要想那么多了，王江说不定还在家等咋们呢”

赵丹说着起身锁门，因为天色已不早了，再不走的话，临天黑就到不了王江家了。

路上的他们有说有笑，大家已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快，脚步随着歌声的节奏，迎着微风，他们一起唱着跳着笑着，赵丹唱着西游记里的歌曲，“你挑着担儿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他梦想着自己就是大闹天宫的孙悟空，而闵加波也随手拔下地边上的篱笆枝在手里转弄着，所有人都想象着做西游记中的英雄，他们一起忘乎所以的跑着，不觉间忘掉了自己脚下那已经是快要抽节的卖苗。赵丹和张浩在前面疯跑，闵加波和李融喘着气的在后面跟着，“我的妈呀，终于快到坡顶了”，赵丹擦了擦脸上的汗，第一个向坡顶跑上了上去。

来到和寺坪村相交的坡顶上，大荆的全貌尽收眼底，一边可以看见果园村，一边可以看见寺坪村。向山的西边望去，远处山坡下的拖拉机正慢慢的朝山顶爬着，赵丹知道，那是到煤矿拉煤的车。寺坪煤矿，是一个属于县上管理的厂子，那里的煤一直沿着宽宽的石渣路运往腰市、麻街、板桥和蓝田等地，由于煤的质量好耐烧，所以，整天的车路上都是车来车往的。

赵丹一个人在坡顶山闹腾着，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何时天边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随后一点点的黑了起来，仔细感受着，站在坡顶都已感到了阵阵凉意。望着满山坡的玉米杆和一礅墩坟地，山顶上的赵丹这时心里有点怕，他怕那静的出奇的气氛。联想着以前电影院里看的聊斋，“死了的人会从坟墓里爬出来，舌头会吐的好长”！想到这一切的赵丹的心咚咚的直跳，他竟恨起自己，为什么不和身后的加波等人一起，看见眼前那高高垒着的坟地他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好像立了起来。看着静的出奇的周围，为了给自己壮胆，赵丹他高声的咳了咳，拉着嗓子朝土坡下喊叫。

“加豪，李融，你们到哪了，我在山坡上等你们幺”

赵丹大声的朝着坡下喊着，急切的等着坡下的回应，而事实也和赵丹想的一样，再叫喊声过后，坡下传来了回应声。

“我们来了，马上到了”

听着坡下好朋友的声音，赵丹的心里这才变得安慰起来，他再也没有心情在坡顶上闹腾的心情，只是静静地坐着，希望坡顶下的好朋友早点的上来。吹着坡上微微荡起的寒风，望着眼前一片漆黑的一切，这时的他心中胆怯着。仔细的望着顶望着坡下，他好像看见山底下的什么东西在动，黑黑的，“像是坟地吧？不可能动呀，不会是鬼吧”！越想越怕的他在山坡顶上大嚎了起来，可看到李融和闵加波等人说话时他惊呆了。

“怎么是你”赵丹为了在大伙面前保留自己男子汉的形象，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立马跑下了山坡拉着闵加波的手问东问西，看着身后还有“媒爷”在边上便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和加波李融等人去王江家，跑的快了点在坡上练歌呢”

赵丹边撒谎边拉着同伴向前走。他想躲过媒爷，他知道自己的话骗不了一向精明的媒爷。细细的在心里数着媒爷说成的姻缘，“后村三对、曹河四对、周岭六对”，他数不清，也不想在数，因为他的父母便是媒爷给说合的。至于媒爷的详细情况知道的就那么一点点，那便是听母亲说过，媒爷姓王，西荆乡的。

一边和闵加波等人说笑着，一边朝着王江家走着，再望望天已完全的黑了下来，还好有月亮，他庆幸还有月光。

“你到哪里去”？媒爷突然朝前方的赵丹一伙问到。

“到薛沟三队王江家”，赵丹转身便急忙的回答，而且是那么的迅速，为何呢？其实他们几个都明白现在的处境，因为他们也怕媒爷走后的路上只有孤零零的他们几个。为了向“媒爷”示好，这时聪明的李融用胳膊轻轻的撞了身边的赵丹一下偷偷的说到：

“你拿偷你爸的黄公主给媒爷抽那不就得了”

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赵丹不停地思考，思考，还是思考，其实在李融用胳膊撞他时他就明白李融的意思，那是要自己拿出烟来向身边的“媒爷”示好，可他掏出整盒的烟时又舍不得，接着又放回自己的口袋，就这样掏呀再放呀，但在回想起自己刚刚再破顶的那种恐惧后，最终他还是选择将口袋的烟递向了一起走的“媒爷”。

“爷，送送我们吧”赵丹恭恭敬敬的递上了整包的香烟对“媒爷”问道，此刻的赵丹是诚心的，在没有像刚刚那样对香烟不舍的心情，他向“媒爷”要的就一句话，同意或不同意，但没想到走着的“媒爷”想也没想就爽快的说到：

"好吧！我们一起走吧，我正好到曹亮家去。要说明的是，整盒烟“媒爷”只轻轻地抽出三支后便物归原主了。

在随后的时间里他们跟着媒业的影子一直走，不用分方向也不用问对错，赵丹等人明白杨这样的路身前的“媒爷”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回，所以他们在心里是十分的放心，再说他们也知道曹亮家离王江家不远，到曹亮家也等于已在王江家门口。也许是一路上说着不太在意，再抬头时他们才发现和“媒爷”快到了曹亮的家门口。

房子是新盖的，屋内灯火通明。来看曹亮家门前。

在媒爷刚到曹亮家门前，一个打扮的像城里人一样的女人上前就笑的说道：

“我的媒爷呀，你老人家终于来了，快、快屋里坐，所有人都等你一个人呢，这次我家亮子的婚事你老可要操心了”，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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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母亲，一个打扮的像城里人一样的女人拿着香烟笑迎着朝媒爷前来，一张笑脸扮的呀就差别人不知道笑容是什么模样似的，为了儿子的婚事，此刻她恨不得将前来的老头子当祖宗一样的高看，至于老头子身后的赵丹等人，她像没看见一样，或者是根本懒得看见，面对她们的那位老祖宗她是即扮笑脸又是发烟，可看见身后的赵丹几个人时所有的笑容都在脸上消失了，拿在手上的烟也重新放回了烟盒。

而赵丹呢

看着眼前的女人将快要发给自己的烟收回了烟盒，那个气的呀直接蹦了起来。“我呸，势利眼的狗东西”他对着看不起自己的，曹亮的母亲狠狠地唾了一口，心里埋怨到，他想着怎么惩罚眼前的这个女人，在他家门口拉上一陀屎，或者在他们刚刚装好的门上洒一泡尿，总之他就是想让眼前的这个女人在众人面前丢脸，可刚要实施自己的“计划”时却好像听见王江在叫着自己。在寻了好大一会时间，他才终于发现原来是李融在叫着自己。

“是李融，还有加波和王江他们呢”！

看见好朋友在不远的树下向自己招着手，此刻，刚刚还想着要报复曹亮母亲的计划在他的心里一下子消失了，来不及想太多，他直接上前捂住王江的手狠狠的笑着说道：

“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在这个老娘们家里顺烟了，快来根，要我也沾沾这老娘们家的喜气，你是不知道，刚才看见那老娘们手中的哈德门我都闻到那味了，可快要到手了又被那老娘们装回了烟盒，你说气人不”，可看见王江等人赵丹生气的说着自己刚才遇到的不公，就连曹亮的母亲他也是老娘们老娘们的顺口得叫着，当听见旁边的屋里的猜拳声音后这才想起王江为自己要准备的糊汤面。

“王江呀，我的糊汤面呢？我还是一直饿着肚子呢，在家时我可是一口饭也没吃，为的就是你家的那一碗馋人的糊汤面，可直到现在，哎”！赵丹叹着气，捂着肚子笑着说到。再看此刻，看着赵丹那滑稽的表情，王江没说话却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别人先不说，看见赵丹捂着肚子还能笑出来，他是真的打心里是佩服了。

“你们咋现在才到，中午不见你们来，所以我妈也没做你们想吃的糊汤面，这不，晚上在春香娘家里看电视，看见加波才知道你们来了”，在对赵丹开完玩笑完后，王江捂着嘴讲着。

在随后不一会的时间里，王江带着赵丹等人来到了自己家里，他陪着赵丹等人说着话，而自己的母亲则快速的为他的朋友准备着拿手的饭食。将水倒入铁锅中，“烧水、下胡汤、擀面”，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一碗香喷喷的糊汤面已摆在了赵丹等人的面前。

“吃”，放饱了的吃！对着一群自己的好哥们王江充满豪气的在桌边喊着，也就是经过一碗碗糊汤面入肚后，赵丹等人的肚子这一下都变得舒服了，但此刻已是晚上的十点多钟.害怕路上不安全，在母亲的要求下，王江便留赵丹等人在自己家住了下来。

夜已深，这时外边的月亮却明亮明亮的。

王江家里四间土房，王江和母亲睡一屋，西头原是王江姐姐的屋赵丹等人睡着。

李融和加波吃饱后早早的已经入睡，但赵丹没睡，借着月光，他看见了糊在墙上的纸，那是一张张五年级的语文课本的页面，仔细的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字，赵丹心中想着，王江姐能考上大学一定是晚上睡在炕上自学成才的吧，从密密麻麻的一张张考试卷可以看出在学校她是多么的用功，想着城里人的生活，睡在炕上的赵丹向往着，要是自己能在城里生活那该多好呀！

05

转眼一天过去又是一新的天，所有的人都在一天一天的日子里慢慢的长大，这时的张浩已是一名六年级的学生。

果园村，清晨张浩的家里。

太阳已到树梢，房檐上的冰还没融化，依然滴滴答答的溜着水，可院子里已干干净净。

张浩的母亲起得早，她已将整个院子打扫了一遍，虽然没有像城里的水泥地板那样干净，但看起来已经比较舒服了，也就是前天，有人捎话兄弟要回来，她要亲自接兄弟一下，她怕兄弟回来找不着自己的家，因为他的弟弟好已久没回老家了。

“浩浩快起来，今天你舅回来，咋接你舅舅去”。

赵芳莲喊着懒睡在炕上的张浩，她知道他自己的儿子性格，不叫上三遍是不会起的，所以在叫完第一遍后她又朝着屋内喊着：

“快起了，不然我先走了”，算说算朝土炕里进了点柴。饭她已早早的做好，目的就是想让兄弟回来后第一时间的吃上饭，吃上她做的胡汤，记得以前弟弟最爱喝胡汤的。

此时的屋外虽然太阳很烈，但已经不是很暖和，比不上夏天那样，在母亲向着屋里叫了第三遍后张浩才慢慢的蹬上了母亲用土布为他做的棉鞋，在将手插进口袋后才走出了门。

看着母亲

“妈，我舅没说他几点到？听说这几年在外挣大钱了”，问着返回家中的母亲，穿的全身严实的张浩心想着，这次舅舅一定会给自己买现在学校流行用的钢笔，一定会有他最爱吃的大麻花及华丰方便面，他想想着关于舅舅以前答应过的所有事，虽现在他上小学了，是大孩子了，但他还希望舅舅像他小时候那样疼他。这次舅舅回来他不会像以前小的那样要吃药喝了，这次他的愿望，就是希望舅舅能常回家看看自己的外婆，上周和母亲去外婆家时看见外婆偷偷地流泪，而手上拿的便是是舅舅的照片。他不想让外婆哭，因为小时候外婆最疼自己了。为了能早一点见到舅舅，没等母亲收拾完要带的东西，院子里的张浩就早早的先向村中的的路上走去。

前天有人稍话舅舅要从西安回来到自己家时他高兴地不得了，记得最后一次见到舅舅那是三年前的事了。至从那次迟到被母亲大骂以后他就使劲的努力学习，自学校里老师也常讲到知识的学重要，但这次听到舅舅要回来的消息后，他却又对学习的重要性变得疑惑起来，三年前的一幕幕像电影似的在他的脑中晃过。记得舅舅去西安打工时他在学校的学习成绩是最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她选择了退学，选择了远去他乡打工，对于这件事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不是很清楚，现在他依然迷惑。走在路上，看着人来人往，张浩正想着一切的一切时，后面赶来的母亲却看着手上的表大喊道：

“快走，要到站了，你舅舅这次回来也不知道在家呆多长时间，你还不快点走，接着不等儿子回应，便拉着儿子张浩的手朝街道的方向跑着，直到过了河才慢下了自己的脚步。

“你这个死孩子，小时候你舅舅那么疼你算白疼了，这次回家接他看你这样子，像死猪一样叫了三遍才起来，一路上慢腾腾的，记住你舅舅回来可不准再像小时候那样问他要钱花”，停下脚步的赵芳莲就和以往一样骂着儿子，也许是习惯了，这时张浩听着母亲的骂声也没说什么，而是点头哈哈的笑着。

仔细看，在赵芳莲的骂声中，张浩乐呵呵向街道走着，他只是点头，并没有回答母亲的话，拿张浩思路来理解面前的骂声，他感觉母亲哪是在骂自己，那不就是在教育他呀，小时候那样，现在他以上六年级了还是那样，有时候在家听不到母亲的骂声他还有点小不自在。

“妈，你说我是懒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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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这个懒猪也是你生的呀”，对于母亲的话张浩嘻嘻哈哈的回复和，一路上他和母亲又说又笑，在欢声笑语中他陪着母亲来到了街道。

在街上，阳光直直的晒着路面，脚下已变得软了点，被冻的硬邦邦的路又变成了泥巴，黑泥巴、黄泥巴、有带草根的，有的还夹杂着菜叶，转眼间，街道的两旁已摆卖了做买卖的小摊，卖菜的王建安、卖衣服的赵久、卖豆腐的闵嘉善、卖烧饼的刘国，他们个个叫喊着吆喝着。站在街口，看看远处人头攒动的街道，集，已变的热闹起来。

“能不能快点，你舅说不定已到了”，赵芳莲拉着儿子的手急忙的朝街道下面走去，他们着急的在前面走着，岂不知身后的泥巴已甩满了整个后裤腿。这时张浩发现身上的内衣有点湿，而头上已出了汗。再看看快步行走的母亲，他知道，三年多年未见了，母亲是多么急于看到她那的弟弟。

继续在人群中向街道下走着，望着越来越多的赶集人赵芳莲恨不得长个翅膀在人群中飞过去，拉着儿子看着手上的表，赵芳莲心里着急着，按说她的弟弟应该到了，可现在他却还在上街道上走着。

“哎，都怪你一路上唧唧咋咋的说个没完”，这时她将未接到弟弟的原因都甩在了儿子的身上，当她再要骂儿子时却听见一个人在叫着自己。

“芳莲，有个人在街道下边寻你”，郭莉对朝下走的赵芳莲说到。

“奥，知道了”，赵芳莲应了郭莉一声，便朝电信大楼的地方走去。也许是心急的原因，她不曾注意身边的一切，直到被一个年轻小伙挡住了去路才注意到一切。

看着面前的男小伙，赵芳莲还未开口男小伙却开口问道：

“你找谁呀”？

看着小伙说话的口气赵芳莲生气的反问道：

“你是谁呀”？让开，我还要到街道下面去，我有事呢，要不然我就，说着她向跟前的儿子着眼色。

就在边上的张浩要动手时，眼前的小伙却大声的喊道：

“我呀，姐，我是你的弟弟赵黎明呀”，见姐姐未反应过来，赵黎明索性将跨在眼睛上的眼镜摘了下来。

看，仔细再看，

“真是黎明呀”，看着是弟弟赵黎明，此刻赵芳莲的脸上笑出了花，她赶紧对准备要动手揍人的儿子说到：“你这小子要干什么，还要打人不成，你看他是谁，还不快叫舅舅”。

望着眼前的弟弟，“一米七三的个子，一身皮衣的穿戴，再加上一副黑色的眼镜”，不是叫姐，赵芳莲刚才差不多已经认不出她这个弟弟了，想起刚准备去外边闯当时的弟弟，赵芳莲眼角慢慢的湿润起来。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脚下的泥早变成了泥水，黎明拉着外甥的手在前面走着，而赵芳莲肩上扛着弟弟从外边带回的行李.

“咋这么重”！赵芳莲摸摸肩上的编织袋心里想到，她想换换肩膀，但无意间抬头使她看见，弟弟的皮裤上早变得泥迹斑斑。

走近烧馍摊，为了让弟弟尝尝家乡的口味，她准备买五烧馍，可想起在山里的父母时，她决定多买五个，知道弟弟人虽在外地，可心中常常挂念着在家的父母，所以他想买点也让弟弟给自己的父母也少上点，毕竟从东峪到街道是那么的远，再加上因为自己家里的事最近比较忙，好长时间了也没回娘家看母亲想到这些，赵芳莲将已不是很新的人民币向卖烧饼的刘国递了过去，“给我取上十个热烧馍”，想着和兄弟一起回东峪看看母亲。

一路上赵芳莲和弟弟及儿子三个兴高采烈的说到着，赵芳莲说着最近母亲的身体状况，而赵黎明则为姐姐讲着自己三年来在外边所经历的一切，三个不觉然间已快走出了街口。走出了街道便是河涟，朝回走的赵黎明望着眼前的一切，往事都浮现在眼前，三年前的夏天，他和张会就是在河堤分手的，他记得非常清楚，就是在那颗歪脖子树下。想着一切曾经的往事，赵黎明…

“快进，舅舅到咋家了”，张浩的叫声使赵黎明楞了一下，在外甥的叫声中赵黎明这才发现自己已到了姐家门口。在回过头看身后的姐姐，赵黎明发现姐已经进屋为自己搖好了饭。

“你最爱吃的胡汤，熬了一个多小时里”，对着赵黎明这个弟弟赵芳莲算说算往弟弟的碗里加菜，她想让兄弟尝一下自己刚淹的咸菜，更想知道外边的情况，会不会和张老虎告诉她的一样，她也想出去打工挣钱，也想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

面对饭桌边好奇的姐姐，赵黎明不慌不急的吃着说着，回到家中，他将在外的一切要紧的事都抛向了脑后，摇了摇头，他将自己的经历绘声绘色的讲给了姐姐，讲到自己刚出去的艰辛，讲到他如何的辛苦，最后讲他如何的成功，而赵芳莲听着弟弟的话，她也着实的被弟弟的经历惊呆了，她不敢不敢想象弟弟所讲的。心里默默她地盘算着自己家小麦和玉米的年收成，她惊了惊，出入这么大！因为按弟弟所讲的那样，在外仅三个月的打工，可等于她在家过一整年的劳作。

想着如此大的收入差距，赵芳莲进入了沉思。张浩已快十来岁，他也要为儿子以后上大学考虑，想着一切的一切她决定了，他要和张老虎理论理论，他要告诉在家的亲戚朋友，在外打工是有出路的，他想要告诉周兰，要告诉李芳，更重要的是晚上告诉在砖厂干活的老公。

一旁的张浩不停的喊着，“舅舅这个啦，舅舅那个啦，你要给我买个钢笔啦，我还要个报时器了”，张浩的讨要声打断了正在深思中的母亲。回头望着手拿人民币向外跑的张浩，赵芳莲知道，自己兄弟又给他小外甥钱了，虽刚回家给儿子点钱也说得过去，但在心里她怪弟弟不应该惯着自己的外甥，毕竟他才十来岁，不应该给那么多钱。在赵芳莲的心里，她想要的是让弟弟早存点钱，因为她眼前这个弟弟也老大不小了。

热热闹闹的吃完中午饭后，此刻的屋内已全部亮光起来，阳光隔着玻璃撒在挂有主席画像的上方，电子表的分针已看的清清楚楚，再过十一分钟也就是中午十二点了。

打开编织袋，赵黎明取出一大塑料袋苹果放在了桌上喊到。

“姐，我放一小袋苹果在这，你留着吃吧，我先走了”，说着随后就朝门外走去。

吃完饭赵芳莲在厨房收拾着锅碗，她还在仔细的回味着弟弟刚才饭桌上所讲的一切，好奇的想着为什么外边的钱怎么那么好赚，可当听见弟弟赵黎明要回东峪的话后便急忙的从后屋走了出来，可这时的弟弟已出了巷子。

“黎明，等等姐，将烧馍给妈带上，告诉妈，过几天我去看她”，赵芳莲跑着追上已快到村口的弟弟，先是让弟弟在自己家多住几天，可听着弟弟想念母亲的话只好将刚买的烧饼塞进了编织袋。

“那好，回去告诉爸妈过今天我去看他们，让她们多注意身体”赵芳莲站在弟弟赵黎明身边轻声的嘱咐着。

河里的水依旧静静的淌着，站在河堤的赵黎明回忆着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关于他的事，他和张会的事。

“车来了，快上车”，姐姐赵芳莲将带好的行李递上了到东峪村拉石头的车上。

“走好，路上小心点”，她再次细心的叮嘱着她的这个弟弟。

路是一条小路，鸡蛋般的石头满路都是，随着哐哐哐的行车声，坐着拖拉机的赵黎明消失在了车子走后扬起的尘土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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