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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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真算是遇到奇葩了...老柴今天上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一个高中同学打来的，说是叫什么威哥。他们大概有十年没见了，那位威哥约他今天晚上一起去吃饭。尽管老柴没有开免提，但图书馆里一向安静，所以他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樨枫啊，我今年终于要毕业了。”

“啊？是博士读完了吗？听声音，你是威哥。”

“开什么玩笑，我是专科毕业。马上就能找工作了，我请你吃个饭吧，好久没见到你了。”

“既然你还没找到工作，那还是我请你吃饭好了。”

“额...好吧。那我可以再多带一个人吗？我新交了个女朋友。”

“可以。”

“你的飒姐姐有空吗？带她一起呗。”

“她现在在外国。”

“好吧。那你把你女朋友带着吧。”

“我倒是确实有位女性朋友，不过不是女朋友。”

“没事，人多热闹。”

“她来不来我不能替她决定，得先问问，稍后给你答复。”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通完电话后，老柴转向我，他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没什么问题，反正你请客，不去白不去。”自从认识了老柴以后，我倒是不像以前那么害怕陌生人了，再说了，那是他的同学，应该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人吧。“你们关系很好吧，不然他怎么这么不客气，你请他吃饭他还好意思说要再带一个人。”可老柴的回答实属有些搞笑...

那位威哥以前上学时有个坏习惯，就是上课总喜欢把鞋子脱了，所以当时没有任何人愿意坐在他周围。他的座位也一直在变动，直到有一天，他坐到了老柴的后边。“兄弟，我能不能坐这？”“这是你的事，怎么样都行。”这话可把威哥高兴坏了。“你真好啊，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随便你。”从那以后，威哥每天都拉着老柴找他说话，而老柴并不想说太多，所以大部分时间就只好一直听他说。班里没有别人愿意搭理威哥，因为他学习差，而且从来不交作业，上课总是睡觉。尽管威哥从不干坏事，可老师也绝对不可能喜欢这种学生。“他觉得只有我才是他的好朋友，其实我无所谓。我甚至都不太记得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了，晚上要是找不到他，我们就自己去吃饭，我以前好像也没同时请你和小沫一起去外面吃过饭，都是你俩请客的。”他刚才也打电话给小沫问过了。听老柴刚才说的，我还挺理解那个威哥的，我高中时要是也有个像老柴这样的朋友那该多好啊。当然，我不可能像威哥这样自来熟。他刚才居然称呼老柴为樨枫，听着就变扭，老柴说除了他从来没人这么称呼过他...至于电话里说的飒姐姐应该是阿杰吧。老柴说那个威哥以前还追过阿杰呢，不过阿杰根本就不搭理他...

小沫今天提前交班，他的同事老王提议送我们一趟。这个老王...今天怎么和上次不太一样，感觉好像色眯眯的...幸好老柴一直坐在副驾驶和他闲扯，不然他估计又得找我说话了。老柴最后也给了他钱，他这次不敢不收。我是看出来了，这个老王，似乎有些怕老柴。

老柴的这个同学还真是牛啊...他先前自己在电话里说五点半就到，还嘱咐老柴要提前点去，可现在都快七点了，迟到也得有个度吧...终于，在我们等待了快两小时后，威哥终于来了。他一上来就说了句：“今天我请。”也不看老柴一眼，一手插兜一手拉着女朋友大摇大摆地就往前走，只留下一个背影...怎么和电话里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啊？这么拽？他女朋友和我年纪相仿，看着特别害羞。老柴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句：“我来请。”

这个威哥还真是有意思，从头到尾都没给我们做一下自我介绍，我连他和他女朋友姓什么都还不知道呢...搞笑的是老柴居然也不知道，他真忘了威哥姓什么了...真行...他和女朋友坐在对面，而我恰好坐在老柴和小沫中间，他可能觉得这有些不对劲，就问我：“美女，这两位都是你男朋友吗？”“啊？...不不不，我们只是好朋友，又恰好是邻居...”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劲儿地找我说话...

威哥特别喜欢吹牛显摆，气都不带喘地说着自己以前的同学现在混得怎么怎么厉害，可就是不说他自己到底混得怎么样。老柴事后告诉我，威哥吹嘘的那些高中同学其实他也认识，而且那几个人和威哥的关系也都不怎么好...有的人可不就这样嘛，他们自己实在没什么值得吹嘘的，只好吹嘘自己认识怎样怎样厉害的人，但这不是更显得他们自己无能吗？他女朋友倒是截然相反，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几乎全程低着头，就像个机器人一样。这样的女孩应该挺好追吧，只要主动点就没什么问题吧，至少比我好追。

我们点菜付钱时，威哥可更牛了唉。我正好有张优惠券，可以打七折呢，可别人服务员来收钱时他非说不要打折，老柴早就说了他请客，可威哥就是不肯。真是莫名其妙，又不用他付钱，难道别人请他吃饭还不许打折吗？是觉得这样看不起他吗？他一个劲地阻止我用优惠券，连服务员在一边都看蒙了...不过在服务员的再三劝说下，我们还是用了优惠券。威哥轻蔑地对老柴说了句：“一会我报销啊，说了我请客嘛。”就这一句，之后便再也不提请客的事了。最后不还是老柴付的钱嘛，他也没给报销啊，好在老柴并不在意。

威哥秀恩爱的水平也实在是堪忧...我们吃的是火锅，他先是不停地给他女朋友夹菜，随后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和我们仨吹牛。他女朋友把盘子里的菜吃完了，他也不管，还是一个劲地吹牛。他女友原本准备从锅里夹菜，可是他把火调得太大了，锅里的汤一直往外溅，所以她几次伸手都不敢夹菜。最后，那姑娘只好放弃，呆呆地坐着。我们仨都注意到了，可就他没注意到，还搁这儿瞎吹呢...小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把火调小了，女孩也终于敢去锅里捞菜了。这么粗心大意的人也倒挺少见的...但是，还有更...这家伙见自己鞋带散了，便蹲下重新系好，然后...用刚系好鞋带的手帮他女朋友剥虾...额...那女孩当然没吃，就把那几只虾放在盘子一边，碰都不碰...她脾气还真不错，一句话也不说。

吹牛吹完了，威哥便又开始找我说话了...小沫今天和他女友一样，乖得像个兔子，一句话也没说过，老柴也是一脸严肃，所以他也只能找我说话了。“美女，你还在上学吗？”“额...我和老柴是同事。”“啊？真是浪费人才啊，你这么漂亮，怎么不去当演员啊？肯定能红。”“我，我不想演戏，没兴趣。”他又接着说了些别的，直到...“你是哪里人啊，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我是北方人，高中毕业以后就一直留在这了。”“哟，那你真是来错地方了，我们这破地方实在没什么发展前途。”“还行吧...我只是不想留在老家了而已。”“你父母呢？”“他们...他们还在那...”“那你难道以后打算不回去了吗？”“......应该不会再回去了...”“那我就得说说你了。小姑娘啊，百善孝为先，你父母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不要他们了，这也太差劲了。不过也是，就你们这些小女孩，都是没心没肺的，自己在这快活，也不知道关心其他人，太自私了。我要是你爸爸，我一定——”“闭嘴。”老柴打断了他的话，他的脸上不再是以往那般和善，没有了笑容，反而...有些像是生气？“请你出去。”威哥有些蒙了，笑嘻嘻地看向老柴：“怎么了？樨枫你怎么了？”“你不尊重我的朋友，冒犯到我了。出去。”“干嘛啊，开个玩笑，生什么气啊？你又在和我开玩笑吧，我还不知道吗，你从来不发火的嘛。”“你不想走？那我们走。”说罢老柴真的就准备起身离开...威哥可能也察觉到了老柴是真的生气了，只好笑了笑，像是刚睡醒一样，尴尬地收拾东西，带着他女朋友灰溜溜地出了门...

威哥走了以后，老柴又恢复到往日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看小沫多聪明，只吃饭不说话。你刚才一直没吃，现在一定很饿吧，继续吃，别浪费。这次不算，下次我再请你俩重新吃一次，算是表达歉意。”小沫傻笑了两声，依然没有说话，不过，我想他现在心里想的事一定和我一样。我们都没想到老柴居然也会生气，尽管语气、音量都和平时一样柔和，但他刚才一脸铁青，真像是被惹毛了。其实，那个威哥说的话我并不在意，他又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这种事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又不怪他...只是，老柴倒是真让人佩服。就这么毫无预兆，如此不给别人面子，好歹也是老同学了，居然直接把人撵走...换作是我俩一定做不到。

吃完饭后，我们仨一起坐地铁回家。今天地铁里不知抽了什么风，一个劲地播广告。大概，在我七八岁的那段时间，我特别喜欢看广告，看电视甚至只看广告...尤其是有一条八星八箭的广告，我几乎可以全文背诵。电视里的广告应该多少有些作用，它们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消费者，比如去超市买东西时多半会选择在电视上看过的牌子。许多优秀的产品就是因为广告没做好，结果硬是卖不过那些同类型质量差但是广告做得好的产品。

就在我专心地看着广告时，前面一节车厢突然传来了一阵孩童的哭声。就像点炮仗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而后面一节车厢却完全相反，尽是孩子的欢笑声......哈哈哈...我不知为何，突然笑出了声。小沫被吓了一跳，老柴倒是一脸镇定：“好玩儿吧。”看来他明白我为什么会笑。生活无处不像此时此刻这般荒唐，可不就是这么可笑吗？哭闹的孩子是那般无助。孩子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除了哭就绝对再没有别的手段了，哭只是他们的工具，哭得越大声越是说明他们的无能。孩子的精神和肉体并没有完全分离，而大人却只能简单地自欺欺人，假意让自己觉得孩子此时是悲伤的。

写完今天的日记，我靠在床上回忆了下今天的趣事，越发觉得可笑。但是，就在这时，脑袋靠着的这堵墙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扭曲的怪声，像是，古神的低吟...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那头经常传来这等不可名状的吟唱...难道这是老柴新研究出的曲子吗？可究竟是什么乐器才能发出这么难以形容的声音呢？或许也可能是人声，但这种唱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哦。对于流行音乐，我并没有太多兴趣，而且就算是流行音乐，我也与大多数同龄人不同，我喜欢稍微有些年代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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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受不了的反而是快节奏的新歌...要不要直接问问他呢？算了吧，估计是他的新发明吧，还是等他研究好了自己告诉我好了...

最近这几天，小沫和老柴有些怪怪的。他俩感情确实越来越好了，可也不至于总是这样交头接耳。这种情况就是在那次...某次我不愿提及但却又让我有些兴奋的聚会过后...他俩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可我真的不记得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总之，他俩经常掏出手机，然后傻笑好一阵。小沫的手机里究竟有什么啊，连老柴都觉得好笑...小沫就是不愿意给我康康...好吧...其实，我挺高兴的...我们像是一家人呢...这里现在是我的家，我暂时哪也不想去了，就在这好好生活吧...即使...一切本就是虚无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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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伙计，通过吃饭的这件事我可是对老柴刮目相看。这家伙还真是个狠人，这么不给别人面子，一点不留情，用最轻的语气说最狠的话...也是，你说的对，这倒是很符合他的个性。可惜的是，我们菜点得有些多了，原本是照着五个人点的，现在就三儿人。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浪费，还是先吃吧，大不了打包带走。

我们吃饭倒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看着都很斯文，几乎不会发出声音，可事实上，我们比正常人吃饭快得多，仅仅是看着细嚼慢咽而已。很长时间以来，我并不明白为什么老柴这样的个性吃饭也会这么斯文。所以我只好直接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这是他一直一来的习惯，并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你别说，这恐怕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不然呢？小乔我是明白的，她打小就这么斯文。不能说是习惯，应该算是被逼无奈。她父母最讨厌狼吐虎咽的样子了，每次小乔只要吃得难看些父母就会对她发火，所以，在父母面前她只好装成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了。到了后来，即使父母不在她也不敢不斯文了，她呀，她不想招致别人的厌烦，不论那个人存在与否。你说现在？这就不清楚了，不好确定，至少我们两个并不在意她的吃相，那，可能也是因为习惯吧...靠，这样不就和老柴一样了嘛...你说我？说来奇怪，我们家从来没有这种要求。我自小就不喜欢上桌吃饭，每次都是端着个碗，跑到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饭。可能这是我骨子里自带的吧...我就是觉得吃饭要优雅、从容，像那样狼吞虎咽实在是太不得体了...不得体？你奇怪？我还奇怪呢？是哦，我是从哪学会这个词的？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我不能理解什么才算不得体...我不管，你早晚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这个词是你想出来的吧。

已经入秋很久了了，我说的是月份上而已，但还是很热，哪有秋天的感觉啊。你觉不觉得在这座城市就不应该有春和秋这两个季节？如果夏天过完，只要下一两场雨，立马就进入了冬天。你看喏，小乔今天还穿裙子呢。这条裙子上次旅行时她也穿过，你还记得吧？在我的记忆里，小乔以前几乎从不穿裙子...算了，我还是自信点吧，把几乎去掉。不过...你别说，还挺好看的。我本来还纳闷呢，她怎么会想起买裙子，直到后来老柴告诉我，说这是阿杰送的。阿杰也真是有意思，大老远的，还特地买条裙子寄过来。这...看来老柴经常和阿杰提起我们。我不得不和你说道说道，这两人还真有意思，居然还写信。阿杰可是在国外唉，这寄封信一来一回得多久啊...真是够有耐心。

下了场暴雨，这不刚停嘛，为了防止一会再下，我们仨决定还是赶紧先去买菜吧。地上坑坑洼洼处还有不少积水呢，楼下几个孩子正在相互踢水玩...我和小乔小时候好像也经常这么玩吧，你还记不记得？在夏天，等到下大雨，我俩连伞都不打，穿着凉鞋跑楼下，就像他们现在这样把水踢来踢去...那时候大概就四五岁吧，还真是美好的回忆啊。可从那之后的好多年里，小乔脸上再也没有那时天真烂漫的笑容了...直到...我们认识了老柴。我们才仿佛又回到了孩提时代。

唉...你啊，又在这整活，就不能消停点儿吗？少安排些行不行...正当我们路过一个小男孩身旁时，那熊孩子突然跑过来，狠狠地在我们面前的水洼里跺了一脚。好家伙，溅了小乔一身水...那熊孩子又对着我们做了个鬼脸，接着又是一脚，又溅了小乔一身水，把她的裙子都弄脏了...谁家孩子，这么调皮，也不好好管管！我本想着赶紧先带小乔回家换身衣服，可老柴似乎不乐意了。你瞧瞧吧，他估计觉得没面子，这熊孩子在他的地盘，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小弟，这能忍？...我开个玩笑嘛...你觉得不好笑吗...好吧...

眼见那孩子就要跑，老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了回来。你说他干嘛...小乔其实并不在意，也懒得理这孩子，转身就准备回家换件衣服。不过，小乔刚要走就也被老柴拉了回来。他先是蹲下，视线与孩子齐平，说道：“你个小老板太费，先别跑。你把姐姐裙子弄脏了，我知道你就是故意的，给她道歉。”他说得漫不经心，而且依然是平常那副笑脸，所以那孩子也有些不以为然，也是嬉皮笑脸的。小乔本来可能是想劝老柴算了，但我俩都看出来了老柴似乎很在意这件事，便暂时都不说话了。

老柴像复读机一样把说过的话反复对孩子说，那孩子渐渐不笑了，更不敢跑。不一会，一个女人跑了过来，我估计是他老娘...这家伙怎么老惹事啊，这种小事干嘛要斤斤计较，你说气人不？

那女人估计是看到了自己孩子刚才干的好事，但很是不以为意，笑道：“哎呦，他只是个孩子，不是有心的，小孩子不懂事的。”老柴压根不打算搭理她，连抬头看她一眼都没有，只是继续对着孩子说道：“你踢脏了姐姐的裙子，给姐姐道歉，这非常合理。”熊孩子心里素质倒还算不错，一直没有被吓哭，当然，老柴的样子倒并不凶，只是不像以往那样和善罢了。女人见他不肯放手，可确实也是自己孩子的问题，所以再次笑着说道：“小孩子淘气，大人别和孩子一般见识啊。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知道了。”听她这么说老柴终于肯抬头看她了，不过并没有松手，而是指了指小乔，对她说道：“他踢脏了我朋友的裙子，我朋友她可没有孩子，你说这话毫无意义。照你的意思，等你以后没了孩子不就明白了吗？”...啊？...他说的是啥啊？你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果然，那女人生气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不过，老柴真是强啊，压根不理她，无视了她的存在，还是像复读机一样对孩子说话。那女人也仅仅只敢骂几句，并不敢做些别的什么。可不是嘛，老柴现在尽管是笑嘻嘻的，语气也更加和善没有恶意，但旁人哪里知道呢，肯定觉得这是笑里藏刀，再说了，我们人数占优势，她气势上更是弱了几分。不过，就在这时，熊孩子突然走到小乔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姐姐，我错了，下次不会再犯了。”小乔只是蹲下摸了摸他的头，也没有责怪他...那女人倒是愣住了，一把把孩子夺回来，拉着手就往远处跑，还顺便回首气势汹汹恶狠狠地瞪了老柴一眼。

这...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忍不住了...笑出了猪叫，小乔也一样，她拍了拍老柴的头，嗔笑道：“得，你也太损了吧，怎么说这种话...”老柴细细思索片刻，似是才明白过来：“这不重要，本来不就是他的错吗？尽管我和善亲切，但事实如此，我们既然有理干嘛不让他道歉呢？”我说：“就一熊孩子，他也不懂啊，你说这些没用的。”“懂不懂是他的事，可只要是人就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可是，这么点大的孩子，哪怕是杀了人也是他父母替他坐牢啊。”“这又怎样。杀人这件事，他的父母只能承担法律责任，除此以外的一切都只有他自己才能负责，就算他是今天刚出生的新鲜的婴儿也只有他自己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除非他以后不当人。”“唉，说别人倒是好听，要是换作你女儿呢？你也这么想？”“是的。”......好吧...你看看这人...这...他要真是这样子，那我还真就没话说了...算你牛，行了吧...

老柴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懒懒慵慵，可确实有不少特长，就比如...音乐。单说这一点，我和你一样都十分认可他，他真的很有音乐细胞。就连小乔...她也很喜欢古典乐。我们三个人中只有我是一窍不通，所以，最近我经常找他学习探讨。

我们很早就说过这件事，我当时了解到老柴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音乐的。在他小时候，是阿杰先表现出对音乐的兴趣，随后还买了钢琴来学。不过，很遗憾的是，阿杰学不来...水平堪忧。学了几年也就是个马马虎虎。反倒是他，没事的时候偶尔自己瞎弹，结果却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所以，到了后来他便开始学弹琴弹给阿杰听。你知道吗？他是完全自学，没任何人教过他，这算是很厉害了吧。不过，他只会弹，连自己弹的歌的名字和作者都不知道...真是浪费天赋啊。你说说，我们这种没天赋的也就算了，他明明这么有天赋却不知道珍惜。

他今天弹的这首歌是他唯一知道曲名的一首，是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我是第一次听，还挺好听吧，反正也听不懂。只不过...也太长了吧...他刚弹的时候我正巧看了眼表，好家伙，足足弹了五十一分钟啊。不过，你别说，我尽管完全听不懂，但他这弹得太离谱了...我不是觉得不好听，而是惊讶他体力也太好了吧？我都快听睡着了，他还在弹，气势一点不减...不累吗？他弹完后，我鼓了鼓掌，说道：“老柴啊，你还真算是个艺术家啊。我刚才都快睡着了，你居然还能乐呵呵地弹呢。”“艺术家？”“怎么，难道这还不算吗？那你说说什么样的人才算是艺术家？”他手指一边在琴键上来回摩挲一边回答：“什么都可以，不一定非要是音乐或者美术。在我看来，只要在一个领域里做到了他本人所认为的极致亦或是使之沁入情感让自己的灵魂与之共振便是艺术。哪怕是扫地、刷墙、做饭或者是吃饭都可以成为艺术。”好吧，这么说倒是容易理解...我又问道：“那个...你觉得我行吗？就比如音乐好了...不过，我可能没有这个方面的基础唉...”“我可以教你弹琴，只是想入门的话并不算难。”“这还不难，我看你刚才手指就像跳舞一样...算了，不行，太难了。别的行吗，你教我唱歌吧。小乔都可以唱，我应该也差不多。对哦，你听过她唱歌没有？”“她唱歌挺不错的，至少比阿杰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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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她音色很像阿杰很喜欢的一位日本摇滚女歌手。”“我去，真的假的，谁啊？”“那位姐姐已经去世十几年了，你多半不知道。你声音也不错，低沉且性感。”哦？你看看，他都说我声音不错了，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这些人不喜欢听我唱歌，不懂欣赏。我感激地握了握他的手，我告诉他妈妈和姐姐以前总是夸我唱歌好听，犹如天籁，不能轻易开腔。

老柴思索片刻后，从一旁抱来一把吉他：“我不是特别擅长声乐，所以没办法教你什么技巧。这把吉他是叔叔送的，我可以给你伴奏，你先唱首试试吧。”这...你也知道嘛，我一直以来最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唱歌了，所以声音比较小...不过，今天难得有机会向他展示下我的歌喉。我刻意放大了嗓门，这是我最大的音量了，正好也可以掩饰我的紧张...

“iknow,ikyoudown

i’vebeenafolltomyself

......

&ingmedown”

唱完后，我深深地舒了口气，可是，他怎么也在深呼吸啊...你说奇怪不。他一脸惊讶，像是不敢相信我为什么会唱得这么好听：“看来...你妈妈和你姐姐说的没错。”这是什么意思，是夸我吗？你说呢？老柴渐渐平复呼吸，说道：“这样好不好，以后，如果要唱歌，我还是把旋律用钢琴弹出来吧，你尽量跟着琴声唱。”“是有什么问题吗？”他一时无语，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说是不是我的唱法有问题，还是我刚才声音太大了...哦，估计是的吧，这么大声，小乔在隔壁应该都能听见吧。“老柴，你能不能唱一首给我做个示范。是不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啊？”“我很少唱歌，以前我一般都只是给阿杰伴奏，会唱的也只有她喜欢的几首民谣而已，你想听吗？”“没关系，我不嫌弃。”他琴弹得这么好，唱歌再差应该也不会比我差太多吧。他再次拿起吉他开始弹唱...不得不说，还真不错呢，没想到他歌唱得也这么好。这首歌恰好也是我最喜欢的歌之一了。

“......

你离开我，就是旅行的意义。”

唱罢，我问道：“这就是她离开的原因吗？”“这并不重要。”...其实对于老柴我早就不讨厌了，只是这个阿杰...我总觉得她哪里不太好，但也说不上来，或许只有见了面才能说清吧。

老柴还有一个优点，他是一个优秀的垃圾桶，什么事都可以和他说...你说，我是不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前几天我们又一起去郊游了，我还喝了点酒，这是我第一次喝酒，一点儿都不好喝。喝酒倒是没什么，只不过，那件事是不是有些太皮了...你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小乔吧...

λ1.065mm：

与前段时间相比，最近天黑得更早。我和小乔正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他今天又陪我一起去看奶奶。从时间上来算，再过不久我就闻不到桂花的香味了，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我的呼吸更加肆无忌惮。

可是，坐在我前面的男人却把窗户关上了。他在玩手机，看上去并不在意能不能闻到花香。好了，现在真的一点味道都没了。这人真是讨厌，可是我也不占理。他关窗或许是因为他冷了，又或者是些别的什么原因。谁让他也坐在窗户边，我拿他并没有太好的办法，好在我们马上就可以下车了。

我注意到从上车后小乔就不时地看向我，现在也是，而且还在憋笑。为了让她笑出声我只好转过头看着她，她果然笑了，她问我觉不觉得我俩像是外星人。我感到很意外，因为我可以肯定我就是在地球出生的，所以她说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这里不是地球，但这种可能倒是不能完全排除。不过，反过来想也一样，即使这里真的是地球，但如果住在这的所有人都认为它不是那它就必然不是。小乔并没有对我解释外星人的事，而是指了指周围，车上所有的人全都低着头看着手机，只有两个例外，就是我俩。我告诉她他们只是在做他们想干的事而已，但那些正是我现在不想做的，我不愿意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更不愿意对我不喜欢的事提起兴趣。她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她说她也这么想。我这才明白，原来外星人是这个意思。

当我们走到家门口时就看到小沫在哀声叹气。我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钱丢了。他说隔壁的老板今天出院了，他交班时又看见那位混蛋老板在剥削员工，不过尽管他很生气，但并没有再咒骂那位老板。我告诉他我很意外，因为我没想到那家公司居然还能一直开到现在而没有倒闭。他则说是因为周扒皮过于心急，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住院而导致手下的包身工偷懒，他觉得员工天天被周扒皮使唤真的很辛苦。我说是的，他们确实都很辛苦，但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任何生物如果不能服从自己便只能服从他人，这是最明智的选择。命令者远比服从者更加艰难，因为他们不仅需要承担所有服从者的重负，还极有可能被这种重负压垮。听了我的话后，他看上去舒服了些，也认同了这种事实。

不过，我见他还是有些不高兴，于是就建议明天一起去转一转。小乔在一旁也提议一起去郊游烧烤，我当然没意见，小沫也挺乐意的样子，我告诉他们这次的费用我出，就当是请他俩吃饭。

植物园离我们家并不远，小乔提议骑车过去，但小沫却一脸嫌弃。他告诉我们他要带很多东西，所以还是开车会方便些。确实，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小乔却在一旁瞧瞧告诉我小沫仅仅只是单纯不会骑车罢了，而且他也不喜欢这类抛头露面的交通工具，因为这样显得十分不得体。不得体这个词我不太能理解，至少我不觉得我们的身份与骑车有什么不相称的，显然骑车对于人类来说并无不妥，好在这是他的事，只是这样看来更加理所当然。

小沫一大早便先行一步，说是要先抢占有利地形。我本想骑共享单车去的，可是小乔也不知从哪借来一辆电动车，最后我只好骑电动车载着她一起上路。在路上时，她说她一直很憧憬两个人共乘一辆电动车的情景，以前每次看见别人这么骑车就会羡慕，况且骑车的要么是小两口，要么是孩子与父母，她很想体会下这种感觉。她觉得这比开车有趣多了，有种同甘共苦的感觉。我告诉她如果她喜欢，以后上班也可以这样。她当真了，不过这当然没有问题。骑车、开车、坐公交地铁其实都可以，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又问她是不是以前从来没人像现在这样骑车载着她。她说没有，最多也只是她奶奶带她坐公交车，而她姥姥更抠门，连公交车都舍不得坐，每次都是11路公交车。她又开始给我说她姥姥的事。在她很小时，她一直觉得姥姥很有钱，可就是不疼她，因为每次都舍不得坐公交车。她问姥姥为什么，姥姥告诉她这是在为她存钱，等到自己哪天不在了至少可以为她多留些钱，算是对她的补偿。小乔当时并不明白，甚至还乐呵呵的，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就是事实，她姥姥去世后把所有的钱一分没少地全都留给了她。如此看来，想年纪轻轻就成为一名富婆也并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

即使是烧烤，小乔也要抢着做饭，我知道她很喜欢做饭，所以总是抢着做。小沫悄悄告诉我：“其实我还是觉得你做饭比较好吃。”我告诉他小乔多半只是因为喜欢做饭才去做饭的。他说在认识我之前小乔已经好几年没做过饭了。不料，我们的悄悄话还是被小乔听见了，她说：“我知道老柴做得比我好吃。但很多人都觉得应该让会做饭的人做饭，殊不知会做饭的人也希望有人能为他们做饭。”这我确实深有体会，细细想来，有小乔在身边还真不错。

相较于以往，小沫今天奔放不少，心情大好。他还带了瓶酒，绿油油的一瓶，他说这是苦艾酒，我没听说过，我们家滴酒不沾，可能也就阿杰对酒有些了解。我其实并不排斥喝酒，只是不希望自己喝醉。我原本以为一小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事实证明我大意了。我和小沫只是一人抿了小半杯，而小乔却出乎意料，她直接上大杯。她很豪爽地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刚开的一瓶酒就快被她一个人全喝完了。我觉得她可能是喝醉了，但也不敢过于确定，因为我以往从没见过喝醉的人，总之，我自己倒是有些不舒服，晕晕乎乎的。我告诉他俩我不行了，小沫也赧然地承认喝多了，只有小乔不愿承认。她看上去比我俩要好些，她说去跑两圈就没事了。我认为有道理，今天天气很热，出汗应该有助于散酒气。我让她去了，而我俩则是喝了两瓶牛奶，随后躺到了草地上。

看来喝牛奶确实有助于解酒，我们已经差不多清醒了，只是一直不见小乔回来，小沫有些急了，我们便出发去寻她。刚走出二百米就瞧见一群人围着拍照，他们笑得可灿烂了。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好玩的事，便也围上去瞧了一瞧。只见小乔躺在一堆石蒜花里。她平常最常穿黑色的衣服，但今天天气炎热，所以她便特意换上了阿杰送她的裙子。她一袭红裙，在一堆红花中格外相衬。醉眠芳树下，半被落花埋。她喝醉了，居然还躺在花堆里睡着了。不过，她现在样子真是太可爱了。让我想起了湘云妹妹醉眠芍药裀，娇憨之态别无二致。也难怪周围这么多人围着拍照，这场面可不多见。我和小沫相视一笑，他赶紧掏出手机连拍了十几张，他可能是为了防止小乔以后赖账，还顺便录了段视频。我赶紧上前把她抱起来，她还在睡，不过这姿态倒也别有一番动人之色。可惜我没有手再去拍照了，小沫那几张照片我一定要要过来，发给阿杰看看。

小乔都醉成这样了，我们也就没心思再在这待下去了。小沫一个电话叫来了他的同事老王，答应帮他报销来回的路费，让他过来开车把我们送回家。我先把电动车装进后备箱，又废了老大劲才把小乔扔进车里。小沫则坐到副驾驶，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因为老王一看就知道是个老色批，我每次坐他开的车都能看见他不时地盯着小乔看，更何况现在喝醉了的小乔反而更动人了。后来，小沫也向我证实了这点，可我却还是犯了一个错误，老王并不老，只是单纯的色批罢了。唯一有一点我不明白，他很害怕我，从第一次见我时就很怕我。小乔坐进后坐后他又瞥了好几眼，不过我上车后也故意抱着小乔让她靠着我睡，老王便立马一脸惧色，老实地把眼睛缩了回去，再也不敢乱看了。我不能理解，我难道真的看上去很吓人？我原以为我一直对人十分和善，为什么他们会害怕我这样一个老实善良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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