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答
三道飞剑在空中缓缓飞着，渐渐远离万灵山。
飞剑上，渠竹感受着背后颤抖的敖玉，问道：
“小傻子，怎么一个人就敢闯万灵山？不知道回山叫人么？”
今日若没有渠竹三人前来，恐怕敖玉很难收场。
“是我鲁莽了。”
敖玉道：“只是以往师兄们前去除妖都是那么干脆利落，兴致勃勃......我想，师兄们也许不在乎妖族的性命......所以……”
闻言，溪云笑道：“小师弟，我且问你。
若如今有以杀人为乐的大妖兴风作浪，屠杀千余人。你待如何？”
“斩之。”
敖玉答道。
“若有大妖屠杀千余人只是为同族报仇，你又待如何？”
“我......我会击败它，但不会杀它。”
“小师弟，你觉得如此处置，妥当么？”
“不妥吗？”敖玉问。
“若是你放走的大妖卷土重来如何？你难道能一直镇守一方？若是隐患不除，不是置百姓于死地么？”
“难道师兄也觉得我放走那蛇妖是错的？”
“你没错。”溪云摇头，“只是做的慢了些。”
“何意？”
“你认为将放蛇妖一条生路便可了事么？不谈蛇妖是否仍心存报复，就这样放他回去，你改变了什么？
人们仍在捕杀蛇人，那蛇妖为了保护同族仍会选择杀人。然而人怎么杀得完？它杀人越多，便离死期越近。最后结果就是蛇妖身死，它的部族覆灭。”
敖玉愣了神，沉默不语，低头没有说话。
“所以你忙活一通，最后什么都没有改变。直到那蛇妖被玄天宗弟子杀死，你还没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
“我......该做什么？”
“自然是做你刚才做的事。”溪云道。
“既然你想保护蛇人族不受人族侵害，你就该和那蛇妖一起回它部族，助它族人迁徙。有那蛇妖在，它的族人无论在哪都不会太过难过。随后你再前往万灵山，劈了那炼丹之人，毁掉丹方。大功告成。”
“而你却被自己的无端心绪侵扰，在那淩川河边浪费许多时间，你可知你浪费这些时间，蛇人族就有许多族人被剖腹取丹？”
“我......我，我没想这么多。”敖玉失落。
“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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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师父师兄们是不是不会理解我？还有凡人，为何与妖族如此苦大仇深，我感觉很难受。”
“这便是我说的无端心绪。
我们理解不理解，这是你需要关心的吗？你是为了得到我们的理解才去万灵山的吗？
吾辈修士，只需自己理解自己，便足矣。”
“至于凡人，你管的未免太宽。如今你修为低下，自己门前一亩三分地都管不明白，根本无法改变凡人与妖族的关系。不妨等你修为有成再想，不要好高骛远。”
溪云教导着敖玉。
“而且你这次任务很失败啊。”涤柳开口插话。
“若是你心狠绝情，一剑斩了那蛇妖。任务便算圆满完成，但你选了另一条路。
选就选吧，我们对你选哪条路做什么决定并不关心。我们只关心选择之后，你有无能力做好，有无能力承担后果，仅此而已。”
“若你能及时想到对策，拯救蛇人族，本次除妖你同样也是圆满完成。而你却做得半吊子，若非我们前来，你甚至拿不到丹方。”
“抱歉，师兄。师弟知错了......”
敖玉低着头承认错误，不敢看向前方两位师兄。只有渠竹没有发话，轻轻拍了拍敖玉的腰。
三道飞剑似天光般飞向远处，片刻后，敖玉便看到了无边的大海，湛蓝的大海和天空连成一色，让人赏心悦目。飞剑逐渐下降，落在海边的礁石上。
感受着海风的湿咸，溪云道：
“小师弟，我们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让你知道，我们身为天阙山弟子，做任何事都可以，无人敢说三道四，但我们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和责任。
至于对妖如何，难道你没看过天阙山律么？
侵害人族兴风作浪，斩之；一心求道不问世事，善之；与人交好不害于人，友之；报仇雪恨苦大仇深，改之。
你须好好记住。”
“可律令上所说不是与人相交么？”敖玉道。
“与人与妖有何区别？”溪云笑道。
“有理。”
敖玉笑了，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敖玉想通了。溪云三人也都点了点头，不再说了。
“小师弟，你没发现自己变灵慧了不少么？”溪云道。
“有吗？”敖玉疑惑。
“当然有。以前痴痴傻傻的，哪里会如此耐心和我们谈话？”渠竹笑道。
涤柳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递给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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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照照。”
敖玉接过银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许久，再抬头看向师兄们，并没发现什么变化。自己难道不是一直这样么？眼神灵动，活泼可爱。
渠竹看着敖玉笑了起来：“有趣有趣。前些天你还要坐在小竹屋上大白天看星星呢。眼神呆呆傻傻，还给别人打白工，你这就不记得了？”
敖玉这才想起来好像之前自己确实会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敖玉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这么做呢？
“看来是脑子恢复了。”溪云笑道。
“如何？记得以前的事了吗？”涤柳问。
“什么事？”敖玉愣了。
涤柳三人也愣了。
“你来天阙山之前的事啊，还有你一直念叨的花瑜，记起来了吗？”
“嗯？花瑜？花瑜是谁？来天阙山之前？”
敖玉突然想起了什么，但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任何事。来到天阙山之前的记忆，全部不见了！自己一睁开眼，看到的是涤柳。从这以前，自己想不起来任何事！溪云三人瞪大了眼睛。
渠竹大惊。
“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会这样？以前虽然也失忆，但却模模糊糊记得个大概啊，怎么如今全忘光了？”
“神志恢复，记忆却彻底消失。这是为什么？”溪云摸着下巴。
“你啥都不记得了？黑衣人？小山村？大火？”涤柳问。
“不记得了。”敖玉道。
他这才发现自己似乎真的缺少了一段记忆，而本来这段记忆自己不应该忘记的。为什么如今却忘光了？师兄们说的花瑜到底是谁？好熟悉的名字。
敖玉突然感到头很疼，脑海似乎要被撕裂，瞬间满头大汗，痛苦不堪。敖玉只得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唉，也不知是福是祸。至少神志恢复了。”
溪云苦思无果，决定回山问问师父。如今小师弟的事已经解决，赶紧回山也无不妥。
“小师弟，你莫要再想。我回山问问师父。”
溪云道。
“从此沿着海岸一直走，便是东宁。师叔让你去那一趟，我们就不跟去了。就再此别过吧。”
敖玉不再去想记忆的事，看着溪云指的方向，心里涌出一股熟悉感。
“好。诸位师兄，回山再见。”敖玉作揖恭送。
三位师兄拂袖作罢，御剑而去。礁石上只留下了敖玉和阵阵海浪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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