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号

地下管道里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黑褐色。

从“负一层”脱离的段壮壮两人，站在了浴池下方那块机械平台上。

好在亨得利与布莱恩对第三层流体食物不感兴趣，食物容器完好无损地放在平台上。

段壮壮一口气喝了一半，费思明也不客气，喝掉了剩下的另一半。

“思明主人，我感受到了主机，我能连接升级么？”

费思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手做出来的人工智能，却要背叛他，自投罗网般去连接主机。

“但是，思明主人，结合您体内的能量，需要主人保持三天这种水平的能量，才能保证升级顺利进行。”

“先不升级了吧，我们还没脱离危险呢。”

段壮壮对费思明的脑内对话自然不清楚，检查了一番平台，的确没有什么可以拿走的了。

这里的一切痕迹，在下一次洗澡之际，会被大量洗澡水清洁得一干二净。

他先把费思明托举上了梯子，自己夹着空的流体食物容器，跟在了后面。

就在他离开管道的两分钟后，栅栏下方金属闸门缓缓合拢，把第三层和“负一层”的通道彻底关闭。

费思明揉着眉心，他失去了和通道程序沟通的能力，可是露露却拥有这个能力，但是露露与这道程序沟通，又必须要连接主机升级。

这就形成了一个死循环，费思明不得不开始习惯这个失去能力的新生活。

“这个时间点，洗浴室还算是比较安全的地方，我们下一步去哪？”段壮壮度过第一道难关，可后面的难关才是重点，他们可是被第二层惦记的角色。

费思明知道刘抗应该处理了所有手尾，但他又不敢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刘抗身上。

他的太阳穴正隐隐作痛，与段壮壮不同，他可是一天一夜没怎么合眼了，此刻短时间脱离危险，差点晕了过去。

此刻要是有兴奋药剂就好了，可他手上仅有的兴奋药剂都在手术中用掉了，好在兴奋药剂的后遗症发作之时，他已经死掉了。

好在露露得知费思明的需求之后，对着主人的大脑皮层来了一道生物电。

效果立竿见影，费思明觉得除了头疼之外，他清醒多了。

“现在，你暂时别出去，第二层的大人物没有见过我，我先回我们的房间，确认一下安全，我再回来通知你。”

与大名鼎鼎的段三不同，化名费四的费思明在混乱街就是个小透明，刘奇为了商业利益，极力掩饰这个孩子的存在。

而混乱街虽然认可胡究的实力，却又对这个怪人敬而远之，自然对他的学徒工也只会在茶余饭后提上一嘴，当做八卦谈资，至于这个孩子长什么样，能力如何，那是一概不知。

也正是如此，费思明才会主动提出这个方案。

段壮壮也想不到其他方案，也只能点头同意。

洗浴室有荧光，为了省电，段壮壮关闭了手中的发光戒指，一阵疲惫袭上心头。

过了好一会，一脸古怪的费思明出现在门口，对段壮壮招了招手。

“怎么了？”段壮壮站在洗浴室门口，打量着费思明背后，没有什么动静。

“你先出来吧，我们大概已经安全了。”

“什么意思？”

“你和我来看看就好了。”

段壮壮挠了挠头，走出了洗浴室，却想到自己没有拿食物容器，一脑子疑惑的他，直接转头走回了洗浴室。

费思明也是满脑子乱糟糟，自然没有发觉异常。

段壮壮拿上食物容器，和费思明一道，离开了洗浴室，他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思维简单的他迅速放弃了思考，跟着费思明来到了自己房间门口。

“下面发生的事情，你要有心理准备。”

费思明深深吸了一口气，也没给段壮壮准备的时间，打开了熟悉的房门。

熟悉的金属摩擦声中，房门缓缓打开。

房间昏暗无比，但是一股腥臭味却十分刺鼻。

这是血的味道，还是大量鲜血的味道。

段壮壮不由握紧了拳头，摆出了防卫姿态。

费思明却拉了段壮壮一下，先一步进入了房间。

既然费思明用行动证明了安全，段壮壮也就不好再摆什么架势，跟着进入了房间。

“露露，打开灯光。”段壮壮熟悉地说道，却没有得到回复。

费思明掀开了右侧底部的睡眠舱，里面光幕还在播报着广告。

“一刀999……”

借着光幕的光亮，段壮壮深深吸了一口气，大片血泊中，躺着两个穿着制服的尸体。

“胖的，没有脑袋的叫布莱恩，是第二层的探员，高个叫亨得利，是探长，级别高点。他的右腿有点东西，你要不要？”费思明语气没有一点起伏。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昨晚在地下通道，露露告诉我的。”费思明从两具尸体腰侧取下徽章，抛给了段壮壮。

段壮壮看不清楚费思明的举动，猝不及防间，被砸到了额头。

“我看不到东西，你能不能把灯光打开？”

“我还是无法感应电器，你等下。”费思明似乎终于意识到，段壮壮看不到东西。

他在打开的睡眠舱中翻了翻，找到了一个落了一层灰的键盘。

“还不知道能不能用，我很不习惯这种实体键盘。”费思明嘴里吐槽着，把键盘接入露露的“遗骸”。

虽然没有了露露，但这个黑色机箱还是有着房间内一些设备的管理权限，不一会，那束黯淡的光线射下，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切。

“现在麻烦了，我们要处理两具尸体，还是两具一看就不是第三层的尸体。”费思明感到一阵疲惫，这是危险解除后，身体给出的自然反应。

“要把他们丢入垃圾场么？”

“不行，混乱街肯定有人知道他们来找我们了。”

“那把他们分尸，再丢呢？”

段壮壮没有听到回复，费思明早就倚着睡眠舱，睡着了。

段壮壮睡了一天，自然不困，把费思明熟门熟路放入后者的睡眠舱。

可费思明睡眠舱里的光幕没有亮起，段壮壮也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那便是走廊尽头，那里是没有人会去的。

这也是费思明给出蜂巢答案的一部分，那里都是些婴儿，虽然无法判断运行机制，出现两具尸体，起码在一两年内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可房间里并不是只有两具尸体。

可这件事段壮壮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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