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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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灯火笼罩下的酒馆，赖安转身走进黑暗的巷子。

果不其然，那个大塞醉汉就躺在里头。

而莎弥拉已经得到了她所需的情报。

“镇上的诺克萨斯战团被那群法师给杀完了。”沙弥拉说；“连半点消息都没能传出去，看来这回有的玩了。”

即使在一片黑暗之中，赖安也能从她的脸上看到那股兴奋劲。

“先前那些祭祀法师所在的广场上会举行一场献祭仪式，时间是两天后的傍晚，新月之夜。”莎弥拉满是期待；“看来比起诺克萨斯的统治，他们更喜欢虚妄的宗教。”

“是玛尔扎哈的虚空教团。”赖安强调。

“总之是群作恶的法师就对了。”

……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小镇的广场已经不见当日的模样，它被改造成一座祭祀用的祭坛，随时可以为伟大而无形的神明献上祭品、牲礼、贡物，乃至是人类活祭！

一轮新月冉冉升起，在祭坛中央，那位手持骷髅头法杖的女人正在向她的神明颂唱祷词，她的名字叫作伊贝莎，传闻她是虚空先知玛尔扎哈的第一批信徒。

在她的身侧，数十名祭祀法师围绕着她画了一个怪异的圆形。

祭坛正下方，几十头牲口被栓在木头桩子上，等待着神明取走它们的灵魂。

几乎小镇里所有的青壮妇孺都来了，他们在祭坛周遭簇集，也聚成一个空心的圆环，其中有一些心存疑虑的男人女人则踮着脚想要一睹神明的真容。

他们还不知道那些祭祀口中的伟大存在是否真的值得他们信奉——

而这一切的答案都会在今晚的献祭仪式揭晓。

整个祭坛灯火通明，镇民依照祭祀的要求在新月之下跳起祈祷的舞步，被火光拉出的影子层叠交错。

赖安和莎弥拉站在一座高台上，俯视着祭祀广场里发生的一切。

“那东西不是神明，我见过它。”赖安眉头紧锁。

“它绝不会满足于献礼和祷告，它要的只有吞噬一切。”

说完，他便要冲入祭坛，却被莎弥拉一手拦下：“你去能做什么？把你知道的事情教给他们？”

“如果说话管用的话，我们就不用等到现在，你知道的，人类是一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下贱物种。”莎弥拉严词说道；“让这个祭祀继续下去，尝到了苦痛，他们才会记住这个教训。”

听完莎弥拉的话，赖安才稍稍压下了躁动的血液。

当然，他不会知道，这之中也有莎弥拉的私心——

她有预感，这里即将成为一场狂欢派对！

“伟大的虚空！伟大的先知！”

祭祀已经进入了最终阶段，伊贝莎的加重的声音就连赖安和莎弥拉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请容许我为您献上贡品与颂词！”

紧接着，所有的祭祀开始齐声歌唱：

“因为我们神往虚空！”

“因为世上的一切都使我们厌倦乞求。”

“新月用银色的古碑文为世间生灵描述无形的神明。”

“在虚空中，我们所有的愿望将神奇地得到满足；”

“在虚空中，我们身上的锁链会纷纷松脱；”

“在虚空中，我们用新月的露珠清凉被烧烫的伤痛。”

“世间的生命是犹如炽热的幻影！”

“一条通往虚空的路！”

“在虚空中，我们将带着璀璨的花冠漫步！”

“我们将得到虚空的回答！”

——他们的虔诚不可方物。

于是虚空回应了他们，月下的舞蹈和祭祀的颂词切实唤醒了地底深渊中的黑暗。

即便他们的祷词在莎弥拉看来像个笑话……

祭坛之下的砂砾开始流动，如同沙漏中正在塌陷的漩涡。

那是虚空的巨口，赖安看到那几十头牲口的血肉和碎骨从里面飞溅而出，在无形的虚无之中彻底湮灭。

每一次湮灭都会使虚空的裂口增大几分。

莎弥拉很清楚，祭坛中正在经历着某种人类难以理解的转化。

那在骨髓里蠕动着的空虚，一种病态的、不可言说的东西。

伟大而无形的神明收下了祭祀法师为它献上的贡品，它需要那些能够容纳物质与精神的——

鲜活的生命！

当最后一个活祭被湮灭吞噬，诡异的微光脉动着渗入夜空，拼造的生物在恕瑞玛的夜幕下高高跃起，口角黏涎，狂吼怪叫！

深渊中的黑暗终而浮出地表！

“它们看起来像你的表兄。”莎弥拉开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现在，他们必须行动了——

在伤亡继续扩大之前！

当镇民们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靠近祭坛裂口的那一群人就已经成为了虚空的饲饵。

其中也包括那些癫狂的虚空教团祭祀法师！

唯独有一人例外：祭祀长伊贝莎。

她漂浮在半空中，欣赏着灾难般的末日景色，心情愉悦。

祭祀的火炬被汹涌人潮推倒，散发紫色微光的虚灵怪兽在死寂的夜里捕猎，到处都是男人和女人的惨叫。

莎弥拉和赖安逆着人流向祭坛中心的方向艰难的行进。

悸动的紫色黑光，照得人心智隐痛。

虚灵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一个……

两个……

三个……

旋即就会有成百上千个！

“只要虚空的裂缝不关闭，它们就会源源不断的从地底钻出来！”赖安喊道。

“就像之前说的，你有把握关掉它，对吧？”莎弥拉的双枪连续扫射着，谈话间便射杀了八只虚灵。

“虚空裂缝还没有完全开启，只要让施术者停下来，局面就还能挽回。”在岩石山谷，赖安见识过无数的虚灵淹没了几十公里内的所有生物。

“看来事情变得简单了。”即便是这样的状况下，莎弥拉的脸上仍旧展露出锋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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