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反目
慕远也是吓坏了，顺着慕婉婉的话就接了下去，神情看起来颇有几分恍惚，“对，对，这不重要，婉婉，婉婉，你赶紧救爹爹出去，爹爹一天都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慕婉婉给出的回应是勾唇一笑，“我也不想让你在这儿待下去啊，我的爹爹——”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让慕远打断了，以为她是不知道该如何帮助自己的慕远在瞬间就已经想出了好办法，“婉婉，你别急，你不是跟王爷很要好吗，你这样，你去跟王爷说，就说爹爹是无辜的，爹爹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你让王爷出面放我出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远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盯着慕婉婉的小脸，竟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要是实在不行，你就委身给王爷，美人计你懂吗，你这么漂亮，王爷一定会喜欢你的。”
“哈。”慕婉婉喉间蹦出一声冷笑来。
她将自己的手从慕远手里扯了回来，看着面前的慕远因为手上一空而略显呆滞的神情，慕婉婉只觉得厌恶不已。
背对着身后的慕远，慕婉婉迎着面前什么也瞧不清的一片黑暗，轻声开口，“我知道你是无辜的。”
“你知道没有用啊！”慕远急得几乎要跳脚，“你要让王爷知道才行，你要让王爷帮我，婉婉，你回去求王爷，你回去求王爷放了我！”
“王爷也知道。”慕婉婉没动，仍旧维持着那个姿势，等慕远闹腾完了才接上下一句。
这一句成功让慕远安静下来，他听不懂慕婉婉的意思是什么，既然王爷知道他是无辜的，为何不替他跟圣上开口求情，是因为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吗，所以才派了婉婉进来看他？
一想到这个，慕远就好似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急忙追问，“是不是王爷想要什么，婉婉你说，王爷派你来是要跟我提什么条件？”
慕婉婉终于转过身去，慢慢抬起眼，看着面前的、自己的父亲。
她曾经那么熟悉的一张脸，如今只觉得陌生，不，不只是陌生，甚至还有几分厌恶。
美人计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口，慕远到底是无耻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啊。
冷笑一声，慕婉婉走进了些，却没再伸手，不让慕远触碰到自己，她就那么冷静地站在那儿，唇角都不曾挑动半分，让慕远看着她毫无表情的一张脸。
“王爷知道，你是无辜的。”
再度开口的时候，一句话就足以震惊慕远整个人。
她知道慕远有话要问，有很多话想说，可她提前竖起一根手指头，挡在唇前，做出噤声的动作，示意慕远闭嘴安静些，“王爷什么都知道，不必我去说，我说了他也不会原谅你，不会放过你。”
“慕远，你知道吗，假令牌也好，假秀女也好，都是一场盛大的计谋。”
“是我，是我跟王爷串通了打算让你坐一辈子的牢，最好坐穿牢底再也出不来，哦不对，那是王爷的想法，我自己呢，我更想让你去死。”
慕远从未见过这样的慕婉婉。
这样的慕婉婉让他觉得很是陌生，好似从来都不曾认识过一样，这还是他的女儿吗，是他那个娇娇软软可可爱爱的女儿吗？
慕远倒退了一步。
搁着栏杆，慕婉婉将他眼底的震惊收入眼底，笑出声来，“你是不是觉得很震惊，是不是觉得，我很陌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好巧啊，慕远，我也觉得你很陌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婉婉。”慕远颤抖着唇，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你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变成什么样了？”慕婉婉很快给出回复，“我从来都没有变过，从前我觉得我很幸福，我有一个很和蔼的外祖父，有一个很温柔的母亲，还有一个很威风的爹爹，我的外祖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我的母亲是名震京城的相府嫡小姐，我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出身，给我带来的是容誉，是至高无上的尊荣，我本是京城里最让人羡慕的嫡小姐！”
“可你都做了什么啊。”慕婉婉有些失控，全身要靠着一只手支撑在栏杆上才能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让自己因为脱力而站不稳，可是这样的姿势，就不可避免地要让慕远能够触碰到她。
她已经顾不上那些了，扶在栏杆上的那只手让她浑身的力气都有了支撑点，慕婉婉也因此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联合赵姨娘，要除去我的母亲，扶正她当将军府的夫人，对吗？”
慕远脸色一变，他张了张口，想问为什么慕婉婉会知道这个，想问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可张口的瞬间，说出的话就成了狡辩，“婉婉，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慕婉婉冷笑，她根本不会相信慕远所说的话，前世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她如何能够再相信慕远的任何一句话？
“你想说什么？想说你不是要想法子除去我的母亲，不是要除去我的外祖父，之后还有我，碍事的我？”慕婉婉的情绪彻底失控，她对着慕远，咆哮出声，“你敢说你不想顺便除去我？好让赵姨娘给你生的一子一女可以顺利有嫡出的身份？”
嘶吼之后就是无限的静寂，慕远不知道自己的计谋是何时让慕婉婉知道的，他没由来地感到了一阵恐慌，那种恐慌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的，看着面前自己的女儿，他只觉得害怕。
后背的冷汗已经打湿了慕远的衣裳，慕婉婉的手就在面前的栏杆上扶着呢，他想去抓住那只手，跟她说你误会了，爹爹不是这样的人。
可他说不出口。
慕婉婉所说的一切，都是他曾经最真实的想法。
“你敢说不是吗？”慕婉婉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染上了几分凄然，“如果不是我外祖父后来帮过你一把，你对他的恨意，怕是早已滔天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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